几个人走后，病房瞬间陷入了安静。

上官隽站在门口目送，直到三个人走进电影，身影彻底地消失在视线里，才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把门关上。

他扶着门把沉默了几秒，才转身，来到床畔，拍了拍严爵的肩膀，“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去吃点东西？”

“不用……”严爵的声音又干又哑，像嗓子坏了一样。

他说到这里顿住，沉默了几秒，才再一次开口，“你回去吧，这里我自己照顾。”

“……”上官隽无语，搬了个椅子坐下来，“知行说了，楚小姐慢则几天，最快也要二十几个小时后才能醒过来，你打算不吃不喝一直这么守着？你是在照顾病人，还是想惩罚自己？”

“这是我欠她的……”严爵扯了下唇，想笑，嘴角却怎么也扬不起来，比灌了铅还要沉。

上官隽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来，严爵话里的意思？

他这是觉得，楚念念会出事，责任全在他身上。

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

当年的事，上官隽算是知情丨人之一，虽然情感上对严爵的做法不是很赞同，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军丨人的身份，让严爵势必得有取舍。

六年前楚念念出事，严爵虽然有责任，但也没办法责怪，只能说……是意外吧。

上官隽长长地叹了口气，抓捕着严爵的肩膀，“别想太多，都已经过去了……”

过去？

真的能过去吗？

严爵嘲讽地扯了下唇，并不觉得事情像上官隽说得那样简单。

如果六年前的事能够那么轻易地过去，他怎么会整整六年都没有念念的消息？

如果六年前的事能够那么轻易地过去，念念怎么会忘了所有跟自己有关的记？

如果六年前的事能够那么轻易地过去，季乔生和楚洛青怎么会千叮咛万嘱咐，不准女儿跟军丨人来往？

如果六年前的事能够那么轻易地过去，他们怎么会需要躲躲藏藏？

如果六年前的事能够那么轻易地过去，冷若夕怎么会钻了空子，让念念再一次受到伤害？

如果六年前的事能够那么轻易地过去……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六年前开始的。

而那个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思及此，心头浓浓的愧疚，再也无法压抑，汹涌而出。

原本就攥得关节泛白的拳，捏得更紧了一些，骨骼发出更大的响声。

上官隽一看严爵此时的模样，就知道眼下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于是，干脆不劝了。

“你要留下来照看我没意见，注意休息就好，别到时候楚念念醒了，你反而倒下去了。”上官隽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来，“我去给你弄点吃的，顺便给你拿些换洗的衣服，再请几个看护，二十四小时轮流帮忙看着，这样不管什么善，我们都能第一时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