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面上来就提鲁班教,小木匠有些惊讶,打量了对方一眼,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那马道人嘿然一笑,直接拍了两下手,又露出了双手老茧来,给小木匠看过,这才缓声说道:“‘严亲曾习鲁班机,常年制下青云梯。腰间带得纯钢斧,要斫蟾宫第一枝’,这位同行,明人不说暗话,家父马本初,曾追随鲁班教东南大护法罗永安,得传手段,后来传于贫道之手,而贫道又拜入龙虎山外五门,得习五行幽暝道法。阁下既然知晓丧门钉之法,自然也是我鲁班教中人,所以特来拜见……“
小木匠有些惊讶,说道:“原来阁下便是在张家门庭之前,布下手段之人?”
马道人得意地说道:“然也。”
小木匠说:“你这承认得倒挺痛快的,就不怕我告发阁下?”
马道人笑了,说道:“这么说,你是准备告发我么?”
小木匠摸了摸下巴,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
他引而不发,而那马道人则冷冷说道:“兄弟,我今天上门来,算是尽了礼数,你既然看得出丧门钉之法,就算不是我鲁班教一脉,也是懂得些规矩的。现如今虽说鲁班教七零八落,不成体统,大家各投旁门,但毕竟同出一源,就算做不到同气连枝,见面时,多少也得有点儿情分,你说是这个道理不?”
小木匠眯眼,说道:“就算如此,但你也不能平白无故,害人性命啊?”
马道人嗤之以鼻:“我害人性命?小兄弟,饭可以随便吃,但话不能乱讲,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害人性命了?”
小木匠毫不示弱,直接挑明:“在人家门口之上,埋下那丧门钉,就这般狠辣的手段,不是要害人性命,那是什么?事实上,张家东主现如今也的确是死了,我没说错吧?”
马道人问:“所以,阁下是准备铁肩担道义,站出来主持公道咯?”
小木匠摇头,说我只是想知道,你打算干什么。
马道人说道:“不是我,若是我们——张家是坐地户,地头蛇,光凭我师徒二人,能干什么?我实话告诉你,这件事情,阁下最好别掺和,要是不然,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小木匠笑了,说道:“所以阁下屁颠屁颠儿跑过我这儿来,就是想要警告我别多管闲事,对吧?”
马道人拱手,说道:“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这件事情牵涉很复杂,有人建议把你给做了,但我一力否决了,毕竟有同门之谊在这里面。所以您视之不见,别管,我们都承你人情,若你没事儿掺和进来,到时候出了事,可别怪咱没有拦住。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