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是这凡尘俗世之中的人呢?
世界观的崩塌,让韩馥生所有的骄傲都为之消失,他唯一能够奢望的,是怎么委曲求全,努力活下来……
梭子豹骤然瞧见了他,立刻想起了自己那些死去的兄弟,恨得牙齿痒痒,下意识地就要冲上来。
但许映愚拦住了他。
这哥们知晓,活着的韩馥生,远比死去的要更有意义。
许映愚的大局观,可比梭子豹这些人,要强上太多。
而梭子豹虽然为人桀骜不驯,但对于这位许映愚,却是下意识地充满了敬畏。
或者说是恐惧。
所以他即便是对韩馥生恨之入骨,想要杀之而后快,但最终还是控制住了心中翻腾不休的情绪。
许映愚拦住了梭子豹之后,朝着小木匠拱手,问:“甘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做?”
小木匠指着平泗帮帮主崔连城,以及旁边的三人,说:“大家都受了伤,你和豹哥带着大家撤离此处,找地方休养;至于我,我带着韩馥生继续追查青州鼎的下落——崔帮主,你可有安全的藏身之处?”
崔连城点头说道:“当然有。”
他是本地大豪,地头蛇一般的人物,自然不会缺少安全的落脚点。
而小木匠又转过头来,对着旁边的梭子豹说道:“豹哥,崔帮主等人今晚的安全,就靠你和徐先生了,你没问题吧?”
豹哥?
小木匠客气的称呼,让梭子豹的骨头都酥软了大半,听到吩咐,他立刻拍着胸脯说道:“甘爷你放心,你一句话,我梭子豹肯定肝脑涂地,绝不含糊……”
小木匠瞧见众人效力,松了一口气,走到许映愚跟前,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费心了。”
许映愚心中一暖,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们这边没问题,甘先生您小心。”
小木匠点头,随后抓着韩馥生,深吸了一口气,人便消失于夜幕中。
这身法,简直如同鬼魅。
梭子豹瞧见这等手段,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好一会儿,他方才说道:“这甘爷,以前的时候总觉得被人夸大了,言过其实,直到现在,我才知晓,人家是真的厉害啊……”
许映愚听了,宛如夸奖自己一般,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世人皆道他只不过是幸运,狗屎当头,正好分了一份满清的龙脉之气而已;但却不知晓,他这背地里,受过了多少的苦难与折磨,又磨砺出了多大的毅力和勇气来……那董惜武,你知道吧,就是重新回来,给满洲国当狗的那位,他也同样获得了同样分量的龙脉之气,而且人家还是醇亲王府的世代包衣奴,正统的满清龙脉守护,结果呢,那家伙连给我甘师叔提鞋都不配……”
他与小木匠交流之时,叫“甘先生”,然而在外人面前,却凭着他师父与小木匠的情谊,叫一声“甘师叔”。
还别说,这么一叫,那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一下子就涌现心头来。
梭子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呢?”
许映愚说道:“因为那董惜武虽然得了龙脉之气,却固步自封,永远都局限于此,但我甘师叔却不同,他直接将那龙脉之气给散了去,利用那玩意清洗了自己的筋骨经脉,使得他虽然失去了力量源泉,却获得了走向这个世界巅峰的可能……”
梭子豹和崔连城等人听得出神,许久之后,那崔连城忍不住说道:“他这么强……能干得过凉宫御么?”
随着中日两国的交集越来越多,凉宫御这个名字,也开始渐渐地压在了一众江湖人的心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