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匠出了旅馆,走在街上,因为顾白果的失踪,心中郁闷得很。
不过他在这儿人生地不熟,想要干嘛都困难,还不如像王白山所说的,等到明天再见分晓。
人是铁饭是钢,他梦游一般地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感到肚子里咕噜噜地叫唤着,于是就在路边找了一个小馆子。
进了这小馆子,小木匠坐下,叫了两个小菜,还要了一壶酒。
酒是农家新酿,酒劲儿不高,而且还有几分浑浊,但小木匠满心愁肠,郁闷得很,连着喝了两杯,感觉劲儿上涌,又将酒气给徐徐吐出去,心情这才好上一些,没有先前那种百转千回,肠子打结一般的痛苦。
他这边小酌浊酒,而在破烂的屏风那边,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来:“所以说,龙虎山今日的闹腾,倒是上一代张天师埋下的祸根咯?”
小木匠双目一睁,人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杆来。
能够在这个小酒馆里,碰到何老牙这个地头蛇,当真是有些让他意外。
随后他又听到了劳一刀的声音:“我只关心天师府那么多的财货,都到了谁那里去——刘老弟,你赶紧给说一说……”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这个嘛,嘿嘿,说了怕是会得罪人呢……”
何老牙立刻敬起酒来:“嗨,小刘,啥也别说,先喝酒,咱们两个有时日没见了,喝酒喝酒……”
三人喝酒吃菜,却是十分热络,而小木匠则抓起了酒壶,绕过了店家摆在角落的破烂屏风,往里一走,瞧见何老牙、劳一刀和一个身穿麻衣,小脸白净的年轻人坐在一块儿,正在那里推杯换盏呢。
小木匠这边一出现,那个白净的年轻人立刻感觉到了,转过头来打量他。
而随后何老牙与劳一刀也望向了这边来。
两人都齐齐变了脸色。
特别是何老牙最是失态,手中的酒杯直接跌落,里面的酒液全部都洒落在了裤裆上去,随后浑身绷得紧紧,仿佛下一秒就蹿走跑开一样。
小木匠装作看不见的样子,笑着举起了手中酒壶,然后说道:“没想到这么巧啊,居然在这儿碰到了,要不然,一起喝一杯?”
何老牙瞧见他并没有立刻发难,反而说起这等客气的话语来,当下也是反应过来。
他干笑着说道:“哈哈,幸会,幸会……”
小木匠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桌子前,找了个空板凳坐下,随后对何老牙说道:“怎么,老何,不介绍一下么?”
何老牙鼻尖冒汗,不过还是硬着头皮与小木匠介绍道:“这位是麻衣神相一门的刘前山,我关系特别好的一小兄弟,正好他今天路过这儿,我就摆了桌酒,给他接风洗尘……”
随后他又对那个脸色白净的小年轻说道:“小刘,这一位,就是我先前给你提起的甘墨,甘十三兄弟,我俩铁瓷。”
他心中估计忐忑无比,但表面上,却还是把自己的面子给强撑着。
小木匠与这位什么麻衣神相一门的刘前山互道了“久仰”,寒暄两句之后,小木匠让小二把他的酒菜弄过来拼桌,随后又尴尬地聊了几句,这才笑着说道:“刚才听到刘兄弟对于龙虎山当今局势有着许多见解,小弟我正好也身处其中,有些不明,还请指教……”
刘前山似乎有些顾虑,沉吟一声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