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头,哽咽的泪水砸在陶罐上,“她连到死都在为我着想,因为我没钱给她看病,我支付不了巨额医药费,她走了以后,因为一直以来的愧疚让我不敢面对现实,守着这栋废墟,固执的以为这才是唯一能为她做的,如果不是你们,我今天也埋在里面了……”
他轻抚着陶罐,似哭似笑,“老婆子,我要是就这么狼狈地下去了,你见了我肯定要怪我几十岁的人了,死也死的这么不体面了,你放心,我想通了,不管我还能活几年,我带着你,完成年轻时我答应过你的承诺,每天陪你看日出日落,看最蓝的海,最深的秋,最亮的星,去坐一回你最想坐的游轮。”
傅七夕抿了抿唇,从怀里揣着的早已冷透的袋子里抓出一把糖炒栗子递给李老板,“李老板,阿姨走的时候是幸福的,因为她知道,就算她走了,也还有你一直想着她爱着她。”
看着细白的小手间抓着的那一小把栗子,李老板酸楚的眼更加红了,他颤着手接了过来,笑了,“宫先生,你真是好福气!祝你们幸福。”
说罢,他用毛巾紧紧包住罐子,推开车门,打开伞步履深深地走了。
“boss,这……”
宫煜则放下手中的毛巾,望着雨幕中渐行渐远的身影,紧凝的眉心舒展,“没事,善后工作交给你,我们先回去吧。”
“好。”
看着身边把玩着泡过水的栗子,却笑的眉眼飞扬的女孩,他侧过身,漆黑的墨瞳染上点点星辉,“心心念念的栗子不能吃了,还这么开心?”
傅七夕看了他一眼,捏起一颗栗子亲了一口,甜甜笑了,“因为吃了比栗子更好吃的东西。”
……
回到酒店,已经深更半夜。
闹腾了一晚,两人洗过澡便也睡了。
夜半时分,雨声渐渐弱了,傅七夕翻了两个身,明明疲累的很,却毫无睡意。
她侧头看了眼身旁阖眼熟睡的男人,暖暖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