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月下弦月,半月满月,一道道光华闪现,佐佐木龙之介把自己掩盖在刀光之中,天台上仿佛一轮皎洁的硕大玉盘在滚动,清清冷冷飘飘然然仿若仙人临凡,威力是无从得知,但是这卖相一等一的无敌。
仿佛是知道这些人想什么,武藏坊哼了一声,抄起大仓面前的茶杯扔进了月华之中,一道满月光轮翻滚,乍现乍收,佐佐木胸前横着他的宝刀,宝刀之上竖着七个杯子。
瞪大眼定睛观瞧,原来做祖母把一只茶杯均匀的纵向劈成了七瓣,没一般都有着一块圈足,稳稳地立在刀身之上。
所有人除了目瞪口呆之外,就是感到匪夷所思,一般用刀剖开物品,得到的都是双数份,可是这七份是怎么个情况?而且看起来分配均匀,不是随便切割的。
龙之介微微躬身,端着刀向前一推:“几位远来,这几只残缺的杯子,就送于诸位做伴手礼吧。”
大仓健太郎惊惶的站起来回身一望,果不其然,他们结伴走到天台上来的,正是七个人。
心中一丝绝望升起,难道放弃了滥杀之路,剑道竟然软弱了这么多吗?可是……嗜杀的名声给霓虹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坏了,他们花了近八十年的时间,也没有抹去战争年代滥杀无辜的仇恨,如果在重新捡起来的话……
大仓在颤栗,他身后的六位陪客也在颤栗,不过他们哆嗦的理由可不一样,陪客们目眩神迷:天呐,这就是从战场上磨练出来的剑法吗?
佐佐木龙之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相貌除外),他这么年轻,身材也瘦弱,在战场上就能磨练出这样的剑法,那么我上我也行啊,我可是xx正传。
以上大概就是这几位陪客的心理活动的总结了,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幻心帕的诱导。
可惜大仓健太郎的心灵修为居然很透澈,防御很严密,即使是这时处于情绪波动的状态,武藏坊也没能渗透进去,他在这方面的手段实在是不太好,要种下心灵暗示也不能太用力,最主要的是,幻心帕面对这样的人时,力量就有点不太足够,毕竟只是一只男爵(虽然对外宣传是子爵)。
龙之介提出要送伴手礼,那自然就是送客了,大仓健太郎迷迷茫茫的带着人生疑问走了出去,可是其他人却兴奋非常,他们找到了人生目标啊:去实战,去杀人,杀的越多,剑法的威力就越强!
这些人在回去之后,只要稍一试探,就会发现自己的实力有所提升,这倒不是武藏坊给他们开了外挂,而是当一个人真正的挥刀砍下去的时候,他的生理状态是不一样的,注意力会更集中,力量会更大,会有一个激素小爆发的状态。
砍人砍多了自然就有一份与众不同的精神面貌,说是杀气也好,煞气也罢,看待同类自然有一股睥睨之意,越是敏感的人,对待这份感觉就会越慎重。
这两种感觉加在一起,平时里追求心如止水,挥刀不动意的剑士们第一时间绝对不会去看医生测试自己的激素水平是不是超标,心理是不是罹患了某些疾病,而是会惊诧于自己的实力会有所增幅(至于大与小就看个人),这是人之常情,那么直接感官就是佐佐木龙之介的理论就得到佐证了。
而且说实话,除了炎黄的武术因为有一个养身延寿的效果在,会有很多普通人练习之外,认真学习其他战斗技巧的人,心底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份戾气在的,一旦这个戾气被以一种不当的方式引发出来,那么后果通常都是很严重的。
为什么魔道功法会被人唾弃,就是因为会引动这份戾气,以一种反人类的方式释放出来,用来扭曲人的性格,意图爆发各式各样的效果。
佐佐木鼓动霓虹剑士去战场以杀练剑,短期内的效果必然是霓虹会出现一堆狠人,杀人放火如砍瓜切菜,一时之间声势绝对不小。
可是从长远看,对一个国家来说这是弊大于利的,首先就是结仇的问题,结下了就是生死大仇,很容易把国仇做成家恨,到时候霓虹恐怕就朝无宁日了。
其次就是战斗力续航的问题,这种成材的方法,会在短时间内催生所有的适龄人选,甚至可以扩大年龄段,随之而来的,就是这一批人之后,会有一个明显的人才断代,哪怕是国家进行调节,这个断代也只是会推迟,而不是消失。
不过这个危险在霓虹可能不会有太多的显现,因为这个国家……实在是太能煎熬。
而有一件事则是显而易见的,如果真的有人尝试着到国外那些绞肉战场按照佐佐木描述的道路去提升自己,可能很少有人能活着回来,他们毕竟不是专业的战士,在混乱到一塌糊涂的现代战场上生存,他们就只能靠运气。
这些敢于踏出这一步的人,基本上都是有勇气和毅力的人,如果得到正确的教导,很可能都是出色的人才,如果就这么一文不名的死在战场上,章晋阳会很高兴的。
佐佐木龙之介和武藏坊大太在熊本逗留了一个星期,直到有一天在他们的酒店赠送餐里吃出了那个叛徒的所在地,才悠哉悠哉的离开了——身后带着身份各异的尾巴。
叛徒是个超能力者,很耀眼的能量操作系,一个可以操纵火焰的小伙子,据说曾经在霓虹的高等学府留学过——章晋阳是不怎么知道为什么有这样经历的人会被吸收进十三科,不过他很庆幸下河口武馆招收学员的时候都是从军队和nsc里选拔。
也许是考虑到超能力的问题?可是章晋阳接触的这几个超能力者,没有一个主动加入十三科的,对于国家机构的疑虑和提防让他们总是在第一时间选择观望,龙界人一向以豪爽著称都这样,看来这里面还有其他事,不过十三科也没有必要通告给他,他也懒得猜,无非就是那点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