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嘿嘿一乐,颇为自得:“哈哈,也就是这个岁数,还能夸耀夸耀。
嗯哼,这个小子,学的这个活,蓟京叫口技,下了江南叫‘叫子’,没有靠山的走江湖卖艺的,就是游魂叫子。
能用嘴学各种声儿,过去那都是各个贵人府里的大戏班子,才养得起这样的先生,后来帝国就完了,这些贵人死的死,没的没,这个手艺就散出来了。
就和京剧似的,原来就那些个八旗贵胄好听,底下人起哄,好,好听,真说起来有几个懂的。
我在九河卫一个书馆儿里,听过一次,书馆儿,听评书的茶馆,现在就没有了,都听匣子(收音机)。
那时候我在褚玉璞的弟弟褚玉凤手底下当兵,那糟孙子才不是玩应儿的,九河卫没有他祸害不到的。
就那个时候,一几年还是二几年,那个书馆儿里听他叫‘夜来风雨’,那动静,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跟真的一样,浑身鸡皮疙瘩一层层的起,有多少个人在里面哭号喊叫。
一声醒木云开雾散,里面儿就一个人儿,全靠这张嘴,神乎其技啊。”
三个人两大一小,听的悠然神往,这是什么样的本事啊,小媳妇一点章晋阳的脑袋:“小子,你能到什么样?你师傅什么样?”
章晋阳揉揉被点的地方有点丧气:“师傅……也不到那样,他练过,不成。
我……就会换个动静儿说话,鸡鸣狗叫什么的……这都没学呢。”
他哪来的师傅啊,就只能琢磨着自己将来能干的这些个手段,降低了点说,模仿个什么声音,这他也是下过功夫的,当初他一人分饰数角,除了几个特殊的人因为恰逢其会,十几年都没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