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随口饮了一口茶。茶香满口，淡淡的清凉顺着咽喉直入腹中，随后腹中渐暖，紧接着又是一阵燥热。方文急着再饮了一口。仍旧是一股清凉入腹，消去了燥热，但随后，更为强烈的燥热之感，由体内爆发出来。

方文皱眉，看了看手中的半杯茶，会意的一笑，随后将整杯茶一饮而尽。由寒而热，由热复寒。如同四季，更替演绎。在幻境中的点点滴滴，一朝一夕，竟然都渐渐浮现出来。

“好茶！”方文转身对珠帘内的身影说道：“这位陆公，饮过几杯？”

“三杯而已。”

“恐怕今日要多多叨扰了。我要多饮几杯才肯罢休。”说着，方文来到桌前，又自斟自饮起来。闭目沉思，那清茶带着清香，融入方文体内。幻境之中一晃四五十年，出云宗，墨流村，每个人，每件事，都缓缓的浮现，变得清晰。直到记忆来到了出云宗第八宗第四门的藏经楼，方文正在冥思，正回忆到贺兰秋雁推门而入的一刻。尚未看到她的容貌，一阵苦涩从喉咙中传来。

“是茶变了味道么？”方文心中暗道：“还是我，变了心境。”

方文将那口茶含在口中，不愿咽下。记忆，也只停留在了贺兰秋雁迈步进门的一刻。

“其实，那些记忆，我本就没有忘记。幻境中的一切，就是我亲身经历过的。白眉，摩仁杉，村长爷爷，墨流宗，还有顾武鸣，还有贺兰秋雁。”

想着想着，方文笑了，笑得淡然，将口中那口茶艰难的咽下，随后放下了杯子。向着珠帘内的人深深鞠了一躬。惭愧的说道：“这位陆公虽然不过一介凡人，但方某自愧不如。相去何止两日，何止七盏。多谢仙子，方某受教了。”

“方公子过谦了。他日如有机缘相遇陆公，还望转达奴家一言，桃园之内，随时恭候。”

“方文断不敢忘。再谢！告辞！”方文说着就要下楼。却听见里面又说道：“不必言谢，奴家只求方公子，幻境内所经所历，断不可说与外人知道。否则，恐有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