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燕倾攒紧了拳头,转过了身,月光下,她的身影孤寂而冰凉。
她早该有所察觉,为何从揽州一路走来,他故意带了那么多的兵力,故意带了那么多的美女如云,故意引起坊间的议论纷纷。也早该有所察觉,为何两道圣旨接旨的时候,只有她在场。
一切,是他从揽州便已经埋下的棋局,他早已料到了宫变,早已料到圣旨,也早就决定了宁愿被天下人诽谤,也要去救皇甫瑟岚。
一如那日,她被一箭射中之时,他不顾一切地狂奔而去一般。
这次,他也舍弃了一切,甚至,拉上了她一起涉险。
可是,她不明白,他对她说的那些情话到底,有多少,是认真的,有多少,又是虚情假意的。
他竭尽全力要去救另一个女子,可他却又像是在竭尽全力保护她,害怕她的离去,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三月夜晚的风,带上了寒冬的三分料峭,和着柳絮总是若有似无地撩过了她的后颈之处,一如他流连在她脖颈之间的吻,让她沉沦,却又让她渴望。
“你,真的,决定好了?和我单独走?”即墨泽的声音很低,散在了风中,很快便没了声息。
却被水燕倾听了个一清二楚。
“备马。”水燕倾的身影顿在了原地,凝滞了片刻,终于还是从唇边滑出了两个字。
她没有看见,即墨泽的眼中因惊喜而绽放着异彩,却随着她的漠然转身下楼而转而一暗,只听得他喃喃低落一句道到:“终究,还是,要有一个了结。对不起,燕倾。”
“王爷,您如此煞费苦心,为何不跟她解释清楚?”待水燕倾走后,从醉仙君的屋梁之上一纵而跃下一名夜行衣男子的身影。
只见他长发高束于顶,双刀直插于背后,冷峻的眉间透着永远不解风情的杀意,整个人像是从冰窖里走出来一般的冷酷,就连这种带着几分关心的话,从他口中说出,仿佛也带上了几丝冰冷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