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意气风发,便连五大门阀,都只能在他御座前俯首。有如待宰羔羊般凄凄惶惶。
然而谁又能知晓数月前他的窘迫?
被逼放权,将七省之地,都让予石家。而在朝中,则几乎被权臣世家联手,几乎完全架空。
直到此时,看到石千里这本告老辞官的奏章,他才只觉胸中恶气尽舒。
“镇南将军调军执掌百胜关,乃是朕之执意。统领西南七省。半年来也无错处。以卿之意。是欲朕无罪而惩罚大臣?”
阴冷的声音,使那位封姓殿中御史。顿时是心中一沉。
然而殷御的语气,接着却又一转。
“然而我大商合半国赋税,七省之力,合千万之军。战将万员。却不能劳师糜饷之后,只守住一个百胜关而已。”
石越依然面无表情,却隐隐已经猜知殷御之意。
果然就只听殷御继续言道:“朕一向深悉石卿之才,倚为朕之臂助。也不知石卿,能否在三月之内,为朕夺回江南之地?”
话音落实,殿堂之内,顿时寂静无声。所有的目光,都纷纷看向石越。
石越无奈,只能躬身一礼,凝声答道:“家父久沐君恩,若然知晓陛下之言,定然会全力以赴!”
“让他也不用太焦切,要谋定而动。”
殷御失笑,目光莫测:“朕听说那暗世魔廷已遣大军,功伐大乾辖下天方世界。此是难得良机,只望你父莫要错过。此外他一应所需军资,朕这里也定会全力为他筹集。无论加税,还是征兵,都由你父之意。”
石越却非但不喜,眼神反而更显沉重。
殷御越是把一切之事,都做得看似无可挑剔,他这边就越无法推托。
而一旦三月之内,攻不下江南。那么下诏问罪,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那时殷御据又大义,即便是屠尽石家,也无人能有异议。
心中寒气滋生,石越再次一礼:“定然转告臣父。”
殷御这才一笑,把身前的奏折随手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