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以两位道祖之能,也不能强令门下,放弃基业,与大乾为敌。
这天下局势,已然是剧变,不能不使人心情沉重。
以那一位席卷东南之势,日后一统云界,也不是不可。
另一侧的歌含韵,却心情陡然一松。有问虚符诏,意味着凌云宗与宗守的仇怨,将彻底化解。
自己再不用,担心与那个人为敌。虽说自己此事,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此时想想,我当初若是能驳斥师兄,劝上几句。让宗门把他收下,那该多好。现如今,只怕已——”
祖人狂神情怅惘的说着,随即就自嘲一笑,已然是过去的事情,说这些又有何用?那时自己位卑言轻,即便说了,只怕也不会被重视。
陡惹愁情而已!
同一时间,在三千二百里外。一个年轻道人,也同样是眉头紧蹙。
身后则是十二口一摸一样的剑器,环绕身周。
“圣王,他居然是圣王!”
圣王,圣贤之君!需治政为人,都无瑕疵,合天地正道!
“换而言之,我那些师兄弟,师叔伯,都是白死了么?被这天地,认为可杀?”
年轻道人是凄厉大笑,眼中满布着疯狂戾意。
“即便你真是在世圣君,我宫源也是要斩了再说!”
一剑刺下,将身下这处悬浮于空的浮岛,顿时无数的裂痕,崩散了开来。
而那年轻道人,则是大袖一拂,将内中一块石碑卷起,踏入了虚空中。
而道人面上,则是满步着决然之色。最多三年,他就定可与那宗守,正面一战!
※※※※
晚间的皇京城内,气氛压抑低沉到了极致。整个城池内,都充满着垂暮气息。
原本繁华似锦的青楼酒馆,此时都是门口罗雀。
那街道上,也无什么行人。
各个世家贵爵的府邸门前,虽还挂帐着数十上百琉璃死气风灯,却显得异常冷凄。
倒是此时那些各家各族的书房之内,却是气氛热烈。
或三五好友,或几个亲朋聚在一处,议论天下大势。
论到消息灵通,这些皇京城里的世家于巨宦,绝不在那些宗派之下。
而此时整个京城,都是在为那陨神原的结果,陷入了狂乱状态,都在战栗畏惧。头一次,开始真正戒惧起了那个东面大国,那位被他们视为暴君的人,
“这天下完了!彻底完了!陨神原战败,一千八百万大军,都将覆灭在即。这大商国运,已是穷途末路!”
“那个宗守,怎么可能是在世圣君?不是说麒麟是食善气而生么?”
“可笑!可笑!可笑那朱子,居然将他们儒门梦想万年的圣君,定为儒敌!复上古三皇盛世——莫非是那上苍,已认为如今的大乾,已可与云荒上古时代的盛世媲美?”
“大乾精锐尽丧,大乾会不会追击,扫荡中原?”
“这诚是我儒门大劫!到底是我儒门的教义错了?还是这天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