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服中年却只觉是心中寒透,冷意袭人。目光扫望了一眼,而后是微微自嘲。
这些人的眼中,只有埋怨,已然是将他视之为仇雠,绝无半点亲情。自己留在此间,又有何益。
懒得与自己这位长兄争辩,当下是一拂袖,转身离去:“我明早就动身,干去乾天山。你等可放心,我与瑶儿都会立誓。你等的所为,我二人绝不会旁人泄露半句!”
此人离开,这小书房之内,是再次回复了沉静。
屋内的几人,都是神情一松。知晓这位,一向言出如山,既然说出这番话,那么多少可安心一二。
可刻之后,才有人再次出声:“其实三兄的术算之道,应是我孔家之中第一人。旦有所言,无一不准,甚至可能不在那国师重玄真人之下。若修为足够,说不定可重开我孔家先祖天目神通。却不知为何偏对孔瑶之事,如何固执?岂不闻,医不自医,相不自相的道理?”
“正是!此是我等术师大忌。当初正因他那番批语,我等才留那孔瑶一命。可现在如何?是无一应验!”
孔厉淡淡的‘嗯’一声,却再不多言,面目在飘摇烛火的映衬之下,显得是阴沉不定。
那儒服中年走出书房之后,同样是默然无声。背着手,神情怔忡的仰望着天空,看那满天的星辰。
难道真是自己算错了?
瑶儿啊瑶儿,你日后该怎么办才好?难道是真的从此困锁宫中,而后就等夭亡那日来临?
如今在那乾天山,又过的怎样了?那位妖王,又是怎样一个人,待你可好?
东临云陆,蛮夷之国么?
那人能在几年间,一统东临,按说是一位明君,腹有雄才大略。
可此人在皇京城里的风评,却不怎么好呢!
据说三五年都曾不理过政事,性好奢侈,行事也多是荒唐无比。
许多大儒,都说这一位,是离经叛道,算不什么明君。
那什么参议之治,更是匪夷所思,是化外蛮夷。重商之策,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东临云陆,是时无英雄,才使一竖子成名。此人或者颇有些军略,武力惊人,却无非是蚩王项王一类的人物。
或能无敌于一时,称雄一方,却终不能得意一世。
思及此处,儒服中年的眸中,全是化不开的凉意。
接着复又自嘲一笑,自己这都是道听途说。究竟如何,还是要到乾天山那边,看看才知。
若是那位妖王,真如传言中的昏聩,荒唐无道。那么他孔睿,哪怕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这孔瑶,从那魔窟里抢出来!
※※※※
血色的天空下,数十万身披重甲的人,正在那残破的城墙之前,奋力搏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