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来叫苦的也有,叶凡不是分管企业吗?林泉镇的厂子还是较多的,什么木材厂,罐头厂,石雕厂,电竿厂,丝织厂,家具厂。茶厂……不过这些个厂子基本上都处于半死不活状态,估计是没几家效益好的。工人工资仅发一半,也就一百来块钱买些大米能吊着不饿死,甚至有的厂半年都没见到工资了。令人头疼的就是这些厂清一色的还是镇办企业,叶凡倒真成他们的大管家了。
下属饿了当然就要来大管家处讨食的。
刚才罐头厂的朱发风厂长抱了两箱自产的桔子罐头,畏畏缩缩的一身帆布衣裤就像个正宗的落难工人。
“叶镇长,您是大学生,听说不是名牌子的。您得给我们厂支支招了,再不想点法子我们厂就要垮了。真散了也没办法,就是厂里的人已经半年没拿过钱了。唉!有的……有的高烧到39度都舍不得去吊瓶。昨天……昨天我们厂车间主任刘浩水的儿子刘小亮才13岁,在鱼阳二中念初一。听老师说是班上的尖子生,年段第三名。唉!现在一直高烧不退,医生说是再不运到县城医院估计会造成脑炎,会傻了。”
说到这里朱厂长已经有些哽咽,不是装的,是真难过。
叶凡心里也有些发酸,怒了,脸色阴阴的问道:“那咋还不快送鱼阳县医院,真混蛋。”
“咋送?一进去就要交二千块押金,刘浩水在工厂就是效益好的时候一个月也才能拿到200多块工资,还得养活一大家子人,根本就没钱落下,还落下了几千块的债。现在半年没发钱了家里就连几只生蛋的老母鸡都给卖了。七拼八凑也才整了一千多块钱,就是凑不到二千块。厂里账上就剩下几百块钱我全给他了,外面白条子还欠了十来万。叶镇长,你撤了我吧,我没用啊!”
朱厂长眼泪终于出来了,一直叹着气。
就在这时候,一个穿着屁股上贴了一块大补丁,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的汉子唰啦冲了进来。‘嘣’地一下脆响就跪在了叶凡面前喊道:“叶镇长,您是分管我们厂子的,求你先赊几个月工资给我吧,我给你叩头了。我作牛用马也要报答你,呜呜……我的儿子快不行了。小亮……小亮才13岁啊!老师说他将来是读大学的料子……”
“你是……”叶凡一阵子愕然,差点给搞蒙了。
“他就是刘浩水,咱们厂车间主任。唉!浩水这人梗直,从来就不出去求人。这次也给逼得没法子了。浩水,你打我几拳吧!打呀!是我这厂长没用,草包一个!”朱发风想去扯刘浩水,可是刘浩水不起来。
“唉!救人要紧,这是三千块,你先拿着。”叶凡叹了口气转身从皮包里数了二千块塞给了刘浩水,转头对朱发风说道:“这里还剩下一万块,你先支去。不过丑话讲在前头,不是给你们发工资的。我没那个钱,厂子里谁家最急需用钱救命就分点给他们。用好钱,如果敢乱来我……”
朱发风和刘浩水千恩万谢着走了。
“唉!这样子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这个副镇长可不是个专搞救济的,带引他们盘活厂子有工资拿才是王道。”叶凡下定了决心。
中午1点多叶凡开车直往天水坝子赶去。
昨晚上段海对自已更是恭敬了,在自已吃饭上厕所的间隙时间抓住机会跟了过来,一边拉着尿一边还汇报天水坝子最近的工作以及过后十几天工作组将要开展的选举畴备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