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来脸上的笑意并未因此消减,反倒看
向李秀白反问道:“将军可知何为忠?”
“敬上为忠。”李秀白应道。
“何为上?”魏来再问道。
李秀白不喜魏来这一套问答之术,只觉对方在胡言乱语,若是放在平日,他早就将只当作痴人,不去理会。
但此刻毕竟身处大雄殿上,北境诸方众目睽睽之下,即使心头有再多的不快,李秀白还是沉声应道:“天为上,父为上,君为上。”
“将军读过很多书?”魏来又问道。
李秀白脸上的不悦之色在那时更甚,他觉得魏来是在有意顾左右而言他,他有些厌烦,却还是沉着性子再言道:“小时家境贫寒,买不起稀罕玩意,只能读书度日,故而看过不少。”
“可惜。”而李秀白这样的回答,换来的却是魏来低首一句长叹。
“可惜什么?”李秀白问道。
“可惜那时我与将军不曾认识,将军家境贫寒,还要花钱买书,着实可惜。”
说道这处,魏来顿了顿,又言道:“毕竟将军的书,读了也是白读,不如节约些钱财,给你父母买件新衣裳。”
“你!”李秀白脸上的怒色更甚,他盯着魏来看了一眼,想要发怒,却又压了下去,沉声言道:“魏王!这里可是大楚的大雄殿,不是胡言乱语的地界。”
“在下的书读得如何,父母过得怎样,都轮不到魏王殿下在这里大放厥词。”
魏来对于李秀白的讥讽置若罔闻,他笑着说道:“将军莫恼,魏来可不是在胡言乱语。”
“将军说,天为上、父为上、君为上。”
“可魏来不觉此理有道,魏来以为,达者为上,德者为上,仁者为上!”
“父者,生我养我者,当孝之。”
“天者,巍峨其上,不可窥探,当敬之,当畏之。”
“至于君者……”
“仁者当其政,明者守其成,王者开其疆,除这三者于外,谓之于忠,不过愚忠。”
“将军如此教条,书岂非白读?”
魏来一番话落地,让在场众人脸色骤变,古来逆反者无数,但能将这反意如此堂而皇之的公之于众者,恐只有魏来一人。
“荒谬!”李秀白闻言大怒:“君臣之道,乃为天道!如何由你这般胡言乱语!尔身为燕臣,不思忠君报国,满口反逆之言,如此大逆……”
“将军!”
魏来却在那时打断了李秀白的话,他沉声言道:“将军既然读过书,就应当知道燕庭这些年发生过什么。”
“我的外公江浣水,北境雄狮,六十年如一日,我燕庭镇守宁州,齐与鬼戎甚至大楚都在我三霄军前折戟沉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