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王怪笑两声,“冰怡狐王何出此言?老朽响应北海仙天号召,不远万里专程而来,想见一见碧掌门有何不对?倒是那位碧掌门撂下大伙儿在此,自己却不现身,这是何道理?老朽替大伙儿出面问问,又有何不可?”
冰怡狐王道:“蟾王年迈,是不是耳朵不太好用?刚才这位北海仙天的杜道友已经说过了,碧掌门身有要事,稍后便到。”
“哈哈,狐王这是要为碧烟纱开脱喽?素闻狐王与碧烟纱关系亲近,互为知己,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冰怡狐王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缓缓开口道:“此番过后,只怕旁人都以为你我才是生死挚友。”
蟾王看似老迈,实则口舌犀利,正洋洋得意,忽闻此言一下愣住,“……狐王何意?”
“众位当面,你如此挑衅北海仙天威严,若不是被我拦下,场面一定难堪,等碧道友到了,她一定不会饶你性命……如此活命恩德,你我不是生死之交又是什么?”
老汉眼皮一跳,手中锡杖一振,面色慢慢阴沉下来,“我从未看不起狐王和天虹圣王,没想到原来是狐王看不起我这只癞蛤蟆!”
“蟾王当我是在说笑?”冰怡狐王哂笑道:“你闭关百年修为精进,手里又多了这么件法宝,如今还带着鹰天烈道友作伴,看似底气十足,但在我看来依旧不是碧道友的对手,更不用说面对整个北海仙天!我劝你莫要自误,不然不用我和天虹道友插手,等碧道友一到,你悔恨自知!”
冰怡狐王言罢,那边黑衣玄服的威严大妖“鹰天烈”眉梢微动,却依旧闭口不言。这边厢蟾王如受刺激,面色渐渐扭曲,一双绿豆大的眼睛撑开了眼皮,“好!好得很!本来今日只为出手相助,既然狐王这般说话,那我待会便要再会一会碧烟纱!”
“蟾王胡言乱语什么?说得好像是我挑拨离间一般,难道不是你本意如此?”
转瞬间像是攻守换位,变成了冰怡狐王咄咄逼人,“蟾王不必惺惺作态,大义凛然!本来大家聚集在此共御大敌,你一来便缠住北海仙天不放!蟾王是不是料定碧道友不在,想借机耍耍威风?”
狐王发威,北海仙天一众弟子心中叫好,一时间有了看热闹的感觉。
城垛边上,天虹圣王捋须不语,身材窈窕的玄蛇娘娘不断来回打量蟾王老汉和鹰天烈,玉指轻巧城垛寒冰,似有所思。两人身后分成两拨的大妖们却是反应各异,亲近北海仙天的大妖露出笑意,暗中竖起了大拇指,另一拨跟在玄蛇娘娘后面的大妖却是目光隐晦,暗中密语传音,也不知在嘀咕什么。
蟾王老汉身上聚集了所有目光,但他面色不变,冷笑道:“胡言乱语的是狐王你吧?老朽今日一切都是为我等妖族同道所为,听说碧烟纱已经数月没有露面,老朽怕大家被别人当了枪使,故此才要见她!”
“强词夺理!北海仙天这么多弟子都不曾退缩,我和天虹道友也在此处,用得着你来担心?”
蟾王额头上青筋隐现,似乎动了火气,“……狐王还是如此霸道,老朽领教了!”
冰怡狐王犹不罢手,向前一步,喝问道:“你久不现身,如今大敌当前你却兀自前来捣乱,你说是为我等妖族同道所念,那我且问你,你刚到此地如何知晓碧道友数月不曾露面?你笃定碧道友难以现身,是不是想趁火打劫做行那阴谋诡计之事!单凭你和鹰天烈岂敢如此猖狂,想必是另有倚仗,不知此间当中谁还是你的帮手?”
碧烟纱确实失消失数月,具体行踪只有寥寥数人知晓,即便是门中四宫八院各处司掌也并不清楚。诸多弟子皆以为自家掌门是在闭关,如今听冰怡狐王所言,此事当中居然另有隐情。只是如此隐秘之事居然被外人知晓,还趁机携势而来,其心之恶,其意之毒,昭然若揭。
北海仙天一众弟子看向蟾王的目光中愈发不善。
那边天虹圣王也双眉紧蹙,沉下脸来。
“蟾王与北海仙天素无大仇,往日虽有冲突,但在我看来不过都是小事。似你那被铲除的弟子,多行不义,死有余辜,此事早有公论,难道事隔多年,蟾王现在才想起来要为他报仇吗?”冰怡狐王盯着蟾王不放,“凡此种种,让我更加不解蟾王今日为何如此姿态,也不知蟾王到底有何所恃……
冰怡狐王神色一动,忽然冷笑道:“差点忘了那只玉面蜘蛛,他一直没有显露行踪,莫不是暗中与你有所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