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走得潇洒,对后续影响浑然不知,等到回转归山已是七日之后。
这一日他一身尘土回到山门,甫一进了星河峰就被卫大中和孟绍文齐齐拉住,两人一顿使眼色,搞得他云里雾里不知何意,等到吕胜黑着脸把他叫到静心堂中才慢慢反应过来。
“师兄你听我解释……”
“……反了天了!你个臭小子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兄!还有没有道清门!”
“……”
“你还敢说你忘了禀告?亏得掌教李师兄还替你打掩护,要是传出去咱们道清门还要不要脸了!?”
“……”
“你当这是小事,可在我们眼里这是天大的事情!虽然是你小子的人情,可你让人家就这样走了成何体统!他们不仅受伤流血,更是死了好几个人呢!咱们道清门泱泱中土正道第一大派,岂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师兄息怒,我,我知道错了……”
吕胜一身素缟,看着堂前跪着的陆正,手掌将一旁的长案拍得砰砰作响,“你小子是不是觉着现在翅膀硬了,做事就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陆正被这话吓得打了个激灵,此事确实是自己疏忽大意做得不对,但被吕胜这么一说,问题可就大了,当下他及地叩首,再度认错,满是悔意道:“是我做事孟浪没有顾全大局,请师兄降罪责罚以儆效尤,只望师兄不要再生气,免得伤了身子……”
“……去祠堂给师傅的灵位跪着!”
吕胜一通训斥,最后扔下一句便拂袖离开。
此时静心堂内除了他二人外还有一个姚芸,等吕胜“怒气冲冲”地走了,姚芸这才起身将陆正扶起。
“陆师弟,你……唉,你莫往心里去,你师兄的脾气你也知道,生气归生气,但不用几天就气消了……”姚芸本来想借机提点陆正几句,但看到陆正委屈巴巴的模样一下便心软了。
陆正顺势起身,缓缓道:“……确实是我不对,做事考虑不周,大师兄教训的是。”
姚芸也不好再说什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提醒道:“你先去祠堂候着,等会我去劝劝你师兄……放心,不会太久,今晚你师兄还要带你去自在峰见见掌教师兄。”
“李昊师兄?”陆正抬起头来,神色微动,旋即苦笑道:“是了,我如此孟浪做错了事情,李昊师兄不但没有责怪反而替我遮掩,无论如何我也该跟他当面道谢。”
“道谢?”姚芸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先跟李师兄好生道歉吧,既然你大师兄都这么生气,李昊师兄那里肯定也不好过……他自然不会像这样教训你,但你总得跟他讲明此事。”
陆正闷闷点头,一时间心中压抑,只觉得好不顺畅。
他辞别姚芸,自己走出静心堂向祠堂而去。此时门外诸多师兄弟站在老远,显然是吕胜严令不得靠近静心堂,一下见着陆正出来,众人也不管刚才听到的训斥声音,只是一股脑儿拥了上去,七嘴八舌询问着自家这位小师弟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居然惹得大师兄如此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