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陆正惊慌失措抱头鼠窜,但眼前青光闪烁速度惊人,任他如何遮挡躲避也没有阻拦迎面光球,一瞬间青光消逝,他却抱着脑袋惨叫起来,整个脑中如幽古铜钟回响不绝,身子如筛糠般簌簌发抖,本来已经站起的身形更是在虚浮脚步难以自立,一个踉跄后他便“啪”一声坐倒在地。“呼,呼……”极力喘着粗气,陆正抱着脑袋倚在某处墙角,良久之后呼吸渐渐恢复平和,只是身子仍然不停抖动发颤,除了紧闭的双眼,他的脸上也不时有痛苦的神色闪现,若是进入他的神识,却会发现其中赫然多了一大堆强行塞进的东西。陆正口中发出痛苦的闷哼,但在忍痛之下还是调动神识开始扫视这些突然进入的事物,只是片刻后他便认出这些便是先前石壁上的诸多文字团,惊异之余,一段先前并未发现的文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太奕剑道传承万年,实乃本门根基宝典,有惊天地泣鬼神之不可测威势,但门中弟子舍本逐末难有静心研习此道者,以致此仙诀妙法沦落到今日地步,悲哉痛哉……玉珠蒙尘,吾本欲将之通篇修改以便他人参悟修习,但心神耗尽实在无以继力,仓促之下唯有将自悟三式稍加改动……太奕剑道二十七式,若要发挥全部威力需有上玄五层以上修为,而吾之三式只需精心参悟多加修习苦练便可于同辈之中脱颖而出……道行愈深,威力自然愈发惊人……即便如此,廿九式与三十式仍然不宜深用,道行浅薄,虽亦可大展神威,但恐遭反噬伤身,切记切记,万勿擅用,非是修为高深或至生死之时不便施展……良言相赠,望君听之……吾钻研此道六十年才得此三式,但仍觉道途未尽尤可前行,若愿精深研习尽心参悟,得三十一式大有可能,再其后者,怕有引动天劫遭来天妒之危,慎之……吾命衰竭,终不得见太奕光复神威之时,只愿此道得以流传,他日若真可重见天日,定要替吾大展其威……”“……道清忤逆,北牧云川书……”看到最后,陆正终于强忍剧痛睁开眼睛,苍白脸上汗滴下落,疲惫倦意更是汹涌袭来,似乎刚才一番变数举动已经耗尽了他那微弱神念,歇了片刻略有恢复后他才又呢喃出声道:“原来这位前辈叫北牧云川……被关六十年,也不知道到底犯下了什么大错,真是太过可怜,不过若非有此六十年际遇光景也不会有今日这等惊人剑诀,好教便宜了我这卑末弟子……唉,人生际遇,当真感慨悲叹如斯!”陆正喟然长叹,感慨万分。稍事休息可以站立起身后,他立即扶着石壁将身子缓缓离了地面,甫一抬头,却见石壁上空空如也再无半点刻画痕迹,细细回想,似乎神识脑海之中都已留存。看着这空荡石壁,陆正只觉得心神恍惚,不曾想自己居然当真撞到了这等天大机缘。想来此处秘洞隐蔽非常,虽然不知到底是何年何月所辟,但却偏生并无他人发现,如此多年凡是被罚思过崖的弟子哪个不是有着极大过错,即便不是道行惊人门中名声传播,最少也是有着一定修为才做出让门中不得不惩罚面壁处刑的人物,似陆正这般被囚的当真罕见。“若非修为浅薄我也不会被小小寒风冷气冻的艰难忍受,更不会费尽力气寻找明空洞何处漏缺,可没想到最后居然找到了这处地方……”陆正在原地想了半晌,轻轻吸了一口气,复又缓缓吐了出来,际遇机缘,当真奇怪如斯。等到僵直身体有了些行动气力,他便立即准备将这已经空荡的隐秘洞窟再查看一遍然后赶快离开,毕竟夜风呼啸非是自己力所可挡。看着那进风的大小空洞,他忽然心中又生叹息:“北牧前辈虽然恨意尤深,但终究还是念着自己是道清弟子没有作出什么出格之事……此地已经破开山体,只需再有几剑便可破开整个后壁逃离而去,虽然不知道后面是否也有禁制,但起码现在看来,北牧前辈当时并无准备逃离的迹象……”陆正静静看着这间隐秘石窟,突然兀自苦笑出声,先前所闻所见,一切都真似一场虚幻梦境,但偶尔抽搐疼痛的神识却清晰告诉他这一切真实存在。倒真是有些祸福相依的味道啊……陆正如是作想。休息片刻,陆正又一番检查搜索,待确定再无遗漏后便拿起来时所带物什准备离开,通道口原本所设禁制此时果然已经消失不见,他沿着来时通道缓缓回到明空洞中,这时再回头看那漆黑洞口立即情绪莫名波动,暗中叹息。待到体力尽数恢复,陆正开始着手将这处隐秘洞窟重新填堵,虽然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但此事毕竟涉及太过重大,一旦有人发现这等秘密,恐怕自己不想违背北川前辈遗愿都不行,更何况上面寒风冷冽呼啸,若是不做些举措怕是不用多久自己就要被冻死在这。一切就绪,立即动手。陆正费力从洞中角落卸下大堆山石先将通道大致堵塞,虽然所取石块都非重者,但实在胜在量多,饶是他如今突破玉玄一层有些法力支撑也耗费了大半夜光景才陆续搬完,洞顶之处更是力所难及,最后脚下垫着小小石丘才费劲将其全部填充。如此辛苦直教这小小十一二岁少年累的倒在石床上吐舌大口喘息。眼看就要挨到天亮,但重任难以在短时内完成,陆正干脆先行找出避风角落休息睡觉,好在夜色将尽寒风渐停让他将就度过了这晚。接下来一两天时间陆正便将精力全部费在这处洞口之上,要做到像之前那般以假乱真难以察觉确实太过困难,要阻挡寒风透进更是为难,但咬牙坚持之下,他借着洞中那处浅浅泉眼和了泥土将洞口上下抹了几遍,只是可怜待最后功成之时他那双小手已经冻的通红一片。看着眼前杰作,陆正终于长吁吐气彻底放下心来,先不说掩人耳目,起码不必忍受偶尔透进的寒风。十余日后,孟绍文终于再次到来。陆正在此等的焦虑非常,乍一见到救星来临差点激动落泪,二话不说便抢了孟绍文储物袋夺了许多可用之物,除了避寒珠甚至连孟绍文自己的替换衣物都掠夺干净。在孟绍文震惊目光注视下,他更是一口气将所携美味和仙酿清个底朝天,直惊的孟绍文大呼酒仙,临走之时孟绍文满口应承下次一定多携带几个储酒的仙葫为他作饮。其间两人自然少不了一番胡扯吹嘘,但至于洞中所遇奇景陆正自然没有跟孟绍文提及。两人不舍分离,陆正目送孟绍文下了思过崖后才转身回到洞中。怀揣避寒珠,陆正对寒风再无畏惧,是夜安然入睡好不惬意。待到第二日醒来炼体锻身之后,他终于开始细细谋划以后日程安排。细细算来,自己来到思过崖已是半年多,虽然修行进度并不快速,但想到在此绝境幽闭之地能够得到太奕剑道后三式剑诀便心中欣慰不已。他心知自己资质不佳,而且“裂天”、“华伦”、“残烛”三式并非可以轻易驱驭,即便没有修为所限,但道行浅薄贸然施展也会反噬极大,如此一想,他便下定决心好好修炼才是。洞窟暂封寒风也无,陆正再不必苦苦忍受冷冻之苦,夜睡安然白日自然精神饱满,如此状态下,他的修炼大计很快展开。每日清晨先做锻体之术暖身,然后开始打坐调息修炼通玄长生经,待到打坐僵直需要休息时便看看太奕剑道,要练最后三式,前面二十七招却是缺一不可,无人教授他便依照自己脑海中北川牧云所留文字图案慢慢揣摩练习,进度虽慢,但好在太奕剑道毕竟是道清基础低阶诀法,本身难度不大,即便陆正独自研习修炼也能慢慢理解领会。洞中岁月,悠悠如斯。这一日,陆正踱步走出明空洞,却见外面世界冰雪消融,目光所及,一片和熙景色再无半点寒冬峭料情形,直到这时他才恍然醒悟,冷冽寒冬已经就此过去。心中不由一阵欣喜,活动筋骨练习体术时精神异常高涨,却在不经意间发现身体比以前强韧不少,连身高都蹭了好多。心情愉悦,状态极佳,被困此处的小小忧伤立即消散下去。陆正暗自盘算,来此已有多半年,修为涨幅不大,但根基巩固依然缓步提升,若是依照这等苦修方法继续下去,三年之时达到玉玄第二层圆满并非没有可能,隐约间他更期待着自己可以突破至第三层高度。至于太奕剑道,陆正修炼两月有余已然可以大致全部融汇施为,但威力不足,徒有其形罢了,而后面三式也有练习,可也仅限浅显领悟,毕竟接触时间太短,即便北牧云川再做如何简约改动也难以让人一朝贯通。陆正心中渴望至深,每每想到那后三式形容的巨大威力便心动不已,不过境界毕竟太低,而且来日方长,这等天降奇缘已让他很是知足,在进度之上便不再苛刻追求。偶尔想到自己独吞这一份天大成果,陆正都不免心有愧意,可惜誓言已出绝难轻易违背,他也只好准备将这秘密永藏心底。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