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天志派把门都是很严的,今天却不一样,不知怎么回事。”
夜色越发深了,天志派大院内灯火次第亮起,放眼望去,只见屋瓦如金,颇为辉煌;门厅高阔,气象不凡。
青砖地面,左右各是数十余丈宽,尺寸精当,形势微妙,显然经过精心规划。院内两排绿树,整齐排布,一一对仗。
“天志派人多地多,底子本来就厚。”姚秋语的声音轻轻响起,“当年天志派甘愿受朝廷调遣,协助攻破我教,事后受了不少封赏,而且朝廷每年还会发来钱物。”
俞修龙心想原来如此,“嗯,这大院虽比不上天元成家,但也算非常气派恢宏了。”
“是么?”姚秋语看了他一眼,揶揄之色溢于言表:“我倒忘了,你是成家的上门女婿吧?”
“住口!”俞修龙瞪了她一眼,自己一直很忌讳别人这样说,也许是因为母亲曾淑瑶曾说过如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就要受人家的气。
俞修龙生来性子刚直,要是寄人篱下,一辈子看别人的眼色生活,那肯定得憋屈死。
“成元齐先生于我如同恩师慈父,他的子女也和我亲如兄弟姊妹,以后别胡说。”
“呵呵,嘴长在我身上,我乐意怎么讲怎么讲。”
俞修龙眉头一拧,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只深吸一口气。
不知怎么的,姚秋语就是喜欢调戏他,无论言语还是行动。从最初相识开始,每次调戏他总让自己有种莫名的愉悦感。
此时见他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姚秋语心里突然就很开心。
这时,只听大厅里传来一阵吵嚷声,接着甚至可以听到里面的人大声争吵,气氛甚是紧张。
“杜文渊,你们是不是一心要当朝廷的走狗?”这个声音略带沙哑,气息沉厚,显然是个内力充沛的高手。
“涂欢师叔,积极入世、经世济民,这在圣人口中也是值得称道之举,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沦落得如此不堪?”一个年轻许多的声音回应道,这声音略显文弱,有书生之气。
“哼,什么入不入世的,说得好听罢了……小杜子,如今钱昭出了岔子,天志派现在由你来主事,不过你小子年纪轻轻,当统领还是嫩了点儿。说吧,是听我的主张,还是继续做你那朝廷的鹰犬?!”
“哎哎,涂师叔啊,不管怎么说大家是同门,您这意思是要分道扬镳么?”
沉厚嗓音道:“那可不是,分什么分?不愿追随我的人,统统滚蛋!”
涂师叔这话就非常强硬了,若是再说下去,一个不对劲,两帮人立时就能打起来。
杜文渊见师叔的身形态势,分明是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心中生出不祥之感,“师父不在期间,由我负责门派事务,若是闹得同室操戈,那我杜文渊岂不成了本派罪人了?”
涂师叔声若冰霜,冷冷道:“你要怪,就怪钱昭去吧……”
俞修龙听到这里,渐渐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天志派内部早有分歧,一帮人主张投靠朝廷,甘为朝廷效命;另一方则意在自立阵营,不受庙堂调配,做那无拘无束的闲云野鹤。
由于意见不同,入世的众人被称为鹰派,而与之相对的则被称为鹤派。
掌门钱昭本人也是鹰派,许多倾向于入世的门派决策都由他发布。
有他镇守,鹤派的那些人尚能安分一些,虽不出力,但也不惹事;如今他练功走火入魔,伤势颇重,已经有了好些时日,伤情还没有明显好转,因此他这伤好的了好不了还难说。
一听到这个消息,鹤派的人立时坐不住了,联合起来就要生事,要求本派脱离朝廷管束,独自为营。
“由此说来,今天的几名天志派弟子帮朝廷抗击倭寇,自然是鹰派了。”他对那几名门人颇有好感,“天志派与朝廷是否勾结我不知道,但就凭门人抗倭这一点,便值得钦佩……”
“恰巧,抓我师弟的正是鹰派。”鹰派亲近朝廷,自然不会放过于中流这样的“逆教余孽”。
听姚秋语如此一说,俞修龙转头看了她一眼,“好,不说这个了,于中流关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要找师弟的位置必须进去!”平日天志派把守森严,她无法靠近。这也是她找来俞修龙帮忙的原因。
忽然,厅里一阵响动,接着是混杂的呼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