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眼盲是种什么滋味儿,但想必非常人所能承受。
“自我学会‘究天算’后,经常用来帮爹爹的生意。说来神奇,我虽学不甚深但所测所算无不中的,因此愈发不可收拾……”
“可惜年幼不知节制,最终引来天妒,不但我本人瞎了双眼,父母双亲还便染上了怪病,不治而亡。”
“家里产业庞大,叔叔婶婶们争得头破血流,我心中凄凉,便离开家乡独自浪迹江湖,云游四方,眼不见心不烦,如此一来,倒也自在。”
听完她这离奇的遭遇,俞修龙心里一时难以平静,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术法,同时这术法还有这么大的隐患。
良久,他说了句,“雪姑娘,你意志如此坚强,实属不易,令我非常钦佩。”
“俞爷过奖。”
子欲养而亲不待,俞修龙深有触动,站起身来道:“如你所说,我当回去侍奉母亲,好好尽孝,那么我就此告辞,多谢你了。”
“俞爷别这么说,今日我应该多谢你才是。”
与她告别后,俞修龙出了茶馆,见此地繁华昌盛,特产丰富,心想出来好几年了,此次回家何不给妈妈和阿婷带一些东西回去?
他逛了一阵,用古若妍留下的银子买了蜀绣、蜀锦,还买了一些小首饰。
正要走时,忽然听见身后一阵吵嚷声。
“那个裴老五又在发酒疯了……”
“他这家伙,仗着自己叔叔是县官,到处惹是生非,大家伙儿都是敢怒不敢言啊!”
“哎呀呀,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可要遭殃了……”
只见人堆中间,一个散发敞肚的醉汉正在发酒疯,拦着一位姑娘的去路,正是雪姑娘!
该她时运不济,刚出了门走了不远,便迎面撞上这喝高了的裴老五。
“xu……玄、玄玄女,测字……嗝!”
裴老五面皮烧红,满嘴酒气,扯着她的算命幡,大着舌头道:“小、小妞,你今天就给大……大爷我测一个……测一个姻缘怎……怎么样,哈哈哈!”
这人身穿绸衣,足下一双锦靴,但身上散发着难闻的味道;雪姑娘虽感到恶心,但被他扯住旗杆,脱身不得,强忍着说:“不好意思,一日一问,今天我已经给人测过了……”
裴老五眼睛一瞪,“什么?!”
“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测了?”他一把抓住了雪姑娘的袖子,大嘴一张,口水四溅,“我不管……你今儿……必须给我测一个,不然大爷我要你好看!”
雪姑娘身体柔弱,如何是这醉汉的对手,被他一扯一掀,顿时摔倒在地上。
人们听见她摔的声音,势必不轻,虽然心里愤怒,但一看裴老五那膀大腰圆的体格,再想想他家里的势力,立时怂了,谁也不敢为这位姑娘出头。
“呸,这家伙真不是人……”
“诶我说哥,你咋不敢上呢,平日里你不都吹自己功夫挺牛的吗?”
“嘘……我那功夫都是杀人的招,下手太重,万一把他给打出好歹来,惹上官司可就麻烦了。”
“你就说你怕他,不就完了……”
“我哪是怕他?切,我会怕他?”
“那你往外走是干嘛去啊?”
“我看这天似要下雨了,家里衣服没收,我得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