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有人在触碰自己,俞修龙迷迷糊糊睁开眼来,却见是一个与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男子,正在给自己处理伤口,不由一愣。
“你醒了?”
耳边传来秋彩的声音,俞修龙头急向那个方向一转,扯动了伤口,“嘶……”他疼得皱眉呲牙。
“别乱动,大夫在给你处理伤口呢。”秋彩抱着他的头,刚才她为给俞修龙清理身上的血污泥印,辛苦了好一阵。
“秋彩……”俞修龙伸出另一条手臂,紧紧捉住秋彩的手,“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受伤不轻,声音有点虚弱。
“我没事,我很好。”秋彩摇头,笑着说道,“你现在不得了,内力可强了呢!”
没有什么比她夸自己更开心的了,俞修龙心里一阵阵喜悦,跟吞了一大口蜜糖似的直甜到嗓子眼儿。他握着秋彩的手,感到温软细腻,忽然将自己的手松了些。只因他这些年务农、参军,手早磨得粗了,还有不少老茧。他怕自己粗糙的手弄痛秋彩,改用手指扣进她指缝间,这样一来是手背对着她手心,自己掌心的茧便磨不着她了。
“阿道,怎么样了?”
那个给俞修龙处理伤口的年轻人,应了一声:“弄好了,师父。”
这时,只听一声轻咳,从内屋走出一人,他穿着绫罗绸缎,拇指上箍了个羊脂玉大扳指,富贵非常,此人医术极高,人送外号“刘妙手”,他本在福建行医,不知为何迁来绍兴开了这家医馆。
秋彩对这人印象不佳,只因她初来医馆时焦急万分地请他救命,可这刘妙手却似没听见似的,神情冷漠,只用手指拈了拈唇上薄薄的八字须。
正所谓“要得发,不离八”,刘妙手这个动作乃是惯用的索钱之举,客人先给钱,若满意了便着手医治;费用稍不满意便拖着不管,期间即使病人死了也是毫不心软。
秋彩显然不明其意,见他这副样子,也不知是他没听见还是怎么地,便又提高声音,再说了一遍。
那刘妙手仍是阴阳怪气,置若罔闻。
秋彩虽然不懂,可是那做徒弟的阿道却十分明白,他跟着师父有些日子了,对他的脾性很是清楚。虽说有个黑心师父,可是阿道的心肠却不坏,此时见师父故技重施,索金要银,便替秋彩着急,若再拖下去,只怕那伤者弄出什么好歹来,不免出声提醒道:“姑娘,诊金的事……”
听到这话,秋彩当即明白过来,从钱袋中取出一锭大银来,双手捧给刘妙手;那刘大夫被银元宝的光彩所摄,顿时挪不开眼;阿道见师父如此失态,又着急起来,在一旁低声唤道:“师父,师父!”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