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难道他们在别的地方运来了粮食?”加藤清正感到很奇怪,“可据前方探子说,这些时日明国并没有从国内运粮食来。”
  加藤清正与浅野幸长二人以为围困日久,联军粮食定然难以为继,可是派人观察发现联军并无缺粮迹象。
  浅野幸长摆手道,“明国既然未曾运粮,那就不用担心。现在这个季节,庄稼未熟,朝鲜方面应该也没有多少粮食,就算全拿出来给联军想必也支撑不了多久。”
  又过几日,明军数量明显开始减少,似乎正在不断往外撤离,浅野幸长分析如今形势,已十分了然,对加藤清正说道:“明国自家后院起火,平叛不顺,正是亟待用兵之际。成元齐一直和我们耗在这,全无一点办法,用不了多久,朝廷势必会对他的能力产生怀疑;若是这时正好有几个看不惯他的官员煽风点火,那他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加藤清正心里一阵畅快,不由异想天开,做起美梦来,“待咱们反攻成功,不妨就想办法留在朝鲜,当一个土皇帝,免得回国和那些混账王八蛋争来争去。”
  “哈哈。”浅野幸长笑而不语,未置可否。
  当天夜里,加藤清正本在做梦,忽然听有人来报,说岛山城内递来了书信,愿意开城投降,加藤清正一听登时大喜过望,急命人回信。
  第二日成元齐也派人发来书信,加藤清正拆开一看,这老家伙在信中怒斥自己无耻的偷袭行为,同时还痛骂岛山城通敌叛国的行径。“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加藤清正仿佛看见了他吹胡子跳脚的画面,心里别提多畅快了,拍腿大笑道,“这老狐狸,被咱们玩的团团转,已经按捺不住开始骂街啦!”
  加藤清正命人速去与岛山城内明军接洽,准备受降事宜,对浅野幸长笑道,“浅野君,这下我倒要看看成元齐怎么死!”
  浅野幸长忽然叫住了他,“等等,我有疑虑!”
  “怎么了?”加藤清正沉浸在狂喜之中,见他忽然打断,有些诧异。
  “岛山城的信刚来不久,他成元齐怎么知道的这么快?我觉得这不太正常……”浅野幸长拿来两封信对比,觉得字迹似乎差不多,越发感到奇怪,将两纸并起让加藤清正来看,“将军请看,这两封信似乎出自一人之手。”
  加藤清正被他一点,也不禁皱起眉头来,将两封书信看了又看,“这信上也看不出什么好歹来啊。”
  浅野幸长摆摆手,说道:“这不重要,我预感这是成元齐故施诡计,想引我们去岛山城,到时候他们再从背后突然进攻……那可就着了他的道儿了!”
  加藤清正闷了半晌,忽然笑道,“浅野君你未免太过小心了,不说别的,咱们把岛山城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他们联军怎么和城内的人联络?再说了,他们就几百老弱残兵,就算施什么诡计,还能抵得过我这上万精兵良将不成?!”他拍拍浅野幸长的肩膀,说道:“好好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去,成元齐呀……只是条老狐狸,并不是天仙大神,怎么能破现今这必死之局?何况他们明国内忧外患,我看他也是撑不了几天咯!”
  浅野幸长想了一阵,觉得可能真是自己多虑了,点了点头,“好吧,我亲自去督促受降之事。”
  “好好好,有你去我更放心!”加藤清正说,“待咱们瓦解了联军,咱哥儿俩一定要好好喝上几杯,庆祝大捷!”
  这日正午,空中飞过几只大雁,浅野幸长领着一队大军开始受降仪式,风卷飞沙,吹得人眼都睁不开,面上一阵阵微痛。
  风来的怪异,而天色也忽明忽暗,浅野幸长背后的白色披风飘摇不定,他始终放不下心来,暗暗戒备道:“瞧今天太阳时隐时现,分明是天之异象,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