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山城内。
  浅野幸长正在忧虑如何脱困之事,却听见外面有马蹄声,心想必是加藤清正谈完回来了,心底松了口气。
  他出门一看,果然是加藤清正回到了城中,急忙迎上来问道:“将军,情况如何?”
  “议和达成了。”加藤清正下了马便往屋里走,几步疾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似乎很是疲乏。
  “哦,那就好。”浅野幸长见他神色不对劲,不由奇怪道:“既然议和已经达成,将军为何这副模样?”
  “我说的是,议和……真的达成了!”加藤清正松了松衣甲,没好气道。
  浅野幸长不禁一怔,看了他半晌,“您是说,真的想和明军议和?撤军?”
  加藤清正点头,将与成元齐的交谈复述了一遍;浅野幸长听得亦是惊诧,“如此看来,东部那些人确属居心不良,咱们也应该小心提防才是……只不过那成元齐刀子使得颇毒了!”
  “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加藤清正听他说的奇怪,忍不住问道。
  只见浅野幸长拿出一封信,展开来递给他,“将军赴约谈判前脚刚出了门,后脚这封信就到了。”
  加藤清正接过一掸,谁知刚看了几行,眼睛猛瞪,“原来援军不是没来,而是半路受了伏击!”
  成元齐一早安排李如梅于半路设伏,突击援军,攻其不备;岛津义弘和小西行长的部队陷入联军布下的包围圈,苦战一阵,损伤上千人,铩羽而归。
  “我还以为他们俩是有意害我……难道是错怪他们?!”
  “将军,这老东西不简单,您可担心中他的离间之计。”浅野幸长脑子灵光,在他身旁坐下来,说道:“不管那些人怎么图谋,咱们现今总归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为国而战,只要您‘公忠体国’的旗帜不倒,占住义理,他们多少会对您有所忌惮;若是您一旦投降撤军,那这通敌叛国的骂名便是再难甩脱。到那时候,你加藤清正就是众矢之的,人人除之而后快,谁杀了你都是为国除害,博得声望……正所谓‘两害相较取其轻’,将军觉得呢?”
  加藤清正经他这一点拨,方才回过味儿来,气得不行,将信“啪”得拍在桌上,那桌子猛地一震,“这老不死的家伙,竟敢如此唬弄我!”
  他想起自己已与联军订下条约,不日即要撤军,但转念一想:“当时也就我们两人,就算订了合约又怎样,还不是说反悔就反悔?”
  浅野幸长点头道:“我已给黑田长政和宇喜多秀家两位大将致信,相信很快便有回复。若能得他们援助,要破敌军围困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有什么好的计策?”
  “让这几方援军先在海路上汇合,然后分出少部分船来,只装、干草。整个船队并行向前,待近岸时以空船做先锋,吸引住敌军火力;这时后船突然火炮齐射,燃烧空船,定能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浅野幸长笑道,“伏军一破,咱们里应外合,还怕破不了城外这包围圈么?”
  “浅野君,你真是个人才啊。”加滕清正听得不禁拍手,称赞他道:“多亏有你,不然我加藤清正可要上那老家伙的当了!”
  “咱们别忙高兴。”浅野幸长摇手道:“还是等黑田君和宇喜君回了信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