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时候了!”俞修龙心平气和,占尽优势,干脆弃了断刀,使出“捕风拿云手”来,大步跨跃,近得敌人身前;武士心中焦急,意气浮躁,落入了下风,只顾挥刀瞎砍,无一中的,反而耗费了不少体力,喘息声变得粗厚起来。
  俞修龙身子如狐,贴地避过锋芒,猛地弹起,双手紧紧握住他手腕;武士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与他较量气力。那刀在两人之间一会儿倒向俞修龙,一会儿倒向那武士,起起降降,刀身直颤,发出嗡嗡之声。
  俞修龙忽然脑中灵光闪现,想起与秋彩对攻的场景,起脚踩他脚趾;武士吃痛,面目扭曲,顿时惊呼一声,手上劲力大泻。
  “受死吧!”俞修龙一声暴喝,“咔嚓”扭断他的腕骨,紧接着飞起一脚,直中敌人小腹。
  那武士痛叫一声,仰面跌倒,狠狠砸在雪地上,凹下深坑;俞修龙手持那沾染自身鲜血的银刃,猛地扎入他咽喉,腥血狂喷几尺来高,洒在他头发上,沿着额前刘海缓缓流下。
  “呼……呵哟……”俞修龙大口大口喘着气,这一番苦斗实在太过艰辛。他这时方才细看那刀,刀身直长,和剑差不多,入手重量极轻,如若无物,整个刀身泛着水波一样的纹路,寒光鉴人。那褐色刀柄上刻着个古怪图案,像是一朵血色之花,他不禁笑道:“这刀我喜欢,今天起便改姓俞了。”
  俞修龙举起这刀,冲入敌军之中乱砍,银刃如点点细雪,削铁如泥,所过之处,无不披靡授束手。此时明朝联军声威越发壮大,已接连攻破两道大栅,正向第三道大栅发起冲锋。
  日军见势不妙紧缩在三之丸周围,凭着这最后一道防线,冥顽抵抗。
  明军众位将领正在居高远眺,观察战场局势。
  “成先生,今日攻城……您瞧如何啊?”杨镐见大军势如破竹,攻得日军节节后退,心头得意,一双眼睛饶有意味地看着成元齐。
  成元齐双正观察着战场局势,他见那联军、倭军双方的阵型方位,有种不祥之感涌上心头,脱口道:“只怕一会儿有变。”
  “什么?”杨镐似乎不相信自己耳朵,这老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怎么有变?”
  成元齐指着前方战场道,“诸位大人请看,前方部军冲杀过急,已隐隐与中、后方脱节,若是贼军突袭大军侧翼……恐生不良。”
  杨镐冷哼一声,“突袭侧翼……您莫不是老眼昏花了吧,难道没见是咱们两方联军压着倭军打,他们还怎么从侧翼突袭?”
  成元齐不说话了,只是微蹙眉头,不置可否。
  他们正说时,联军已攻破了第三道防线,浩浩荡荡杀向城门。风如猛虎,席卷长空,吹得赤色大旗猎猎作响,诸将在远处瞧见,更觉兴奋难抑,恨不能亲自冲到一线杀敌。
  “快分军……这拨先去守本丸,千万拦住,别让他们进来!”
  “本丸”即是城门,浅野幸长见联军如此勇猛,势不可挡,亦是胆战心惊,他急命一军堵住城门。
  联军冒着城墙上密集的铁炮射击,前赴后继,踏过战友的尸体冲到城门之外,有的搭架云梯,往上攀爬,不过片刻便被弓箭射中或被滚木砸中,惨叫着跌了下来,摔个半死。
  大批联军更是奋力撼动大门,口中狂呼不止;而日兵则死命坚守,咬牙顶住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