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婷!”
  俞修龙身子一震,丢下柴刀便往屋里冲去;曾淑瑶给锅里加了半瓢水才匆匆忙忙跟过去。
  俞修龙进了屋里,只见阿婷整个人缩在椅子上,跟个小兔儿似的,双手抱膝,将脸紧紧埋在膝盖之中,身子不停地颤抖;而王广和则眉头紧锁,持针站在一旁,此时见到母子俩进屋,面上微红,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阿婷!”俞修龙用手包住她的手,满脸急切,“阿婷,你怎么了……说话,你怎么了?”听见阿婷低声抽泣,他心中一惊,又转头去看王广和,“王兄,这怎么回事?”
  王广和已将针擦净放回医箱内,对他解释道:“之前还好好的,全无异样,可就在扎最后一针时,我想……也许是我手上不稳,用力失当,令她受了刺激突然想起往事,所以才这般惊怕。”
  “阿成……阿成,阿成!”
  “咦?”俞修龙听到她在低声嘀咕,遂俯身凑近,听阿婷口中不断念着这个名字,手轻晃她膝盖道:“阿婷,你都想起什么了?”
  王广和惊而色变,正要阻止他这样直接发问,以免对阿婷造成心神上的伤害。可是却见阿婷抬起头来,眼泪涟涟,颇为可怜,一时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哥哥,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那日阿成请了个客人到家里,与他对饮畅谈,直至夜深。
  她一走进厅堂,便见客人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身子,来来回回打量,片刻也不曾离开。她被那眼神瞧得颇不自在,于是便急忙走回里屋去了。
  后来,那客人又登门来拜访,只瞧他生着一脸虬须,笑起来横肉颤颤,眼中神情仿佛狼看羊羔一样,阿婷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便躲到阿成背后,想避开他那瘆人的目光。
  “别怕……出来,出来。”哪知阿成却将自己牵出来,说这位客人愿意出资帮自己渡过难关,是咱们俩的贵人。
  急缺资金一直是阿成所恼之事,现在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她自然也很高兴,强压心内不适,给这位客人敬酒;那客人却借此用手指轻勾自己的手心,举止不轨,猥琐至极。阿婷不觉对他更加厌恶,可是见阿成毫不在意仿佛没看见一样,仍笑得开怀。她心里很是不快,却又不好明说出来,只得先自忍了。
  “客人频频向我敬酒,我偷瞧阿成,他那眼神分明示意我不可拒绝。所以……所以我便多喝了几杯,谁曾想那酒劲儿好生厉害,渐渐的我开始神志不清,昏睡过去……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们、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