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殿两端齐齐矗立八根大玉柱,柱身之上雕刻奇异图案,那些花纹浑然天成,栩栩如生;再往上则见那柱顶搭载金梁,飞檐走壁,无缝衔接。
  这般金玉互衬,丽光相映,越发显得此宫殿奢华不凡。
  “这儿……怎么跟皇宫似的?白玉阶造得这么直这么长,肯定要花不少钱吧……那个大椅不就是皇上坐的龙椅么?哇,那屏风简直了,只是不知是何材质所制,绣的画儿真好看,既精美又气派。”他目光所至,由下到上,由上返下,这才看见许多鲛人立得整整齐齐,分列两侧,心里一凛:“他们这是要开堂审谁么……”
  “难道,难道是审我?!”他心里一震,此时才想起自己被缚住手脚,活脱脱的罪囚模样。
  见鲛人们都盯着自己,俞修龙一双眼睛溜溜乱转,也扫视着他们。
  “大胆狂徒,谁许你在殿内四处窥看!”
  俞修龙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声吓了一跳,抬眼望了过去,见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鲛人;这鲛人白胡子、白眉毛拧作一团,眼神严厉,显得很是气愤。
  “喂,我只不过随意看看,又不拿你们什么,犯不着发这么大火吧!”俞修龙见他那样,不禁笑道。
  “大……好大胆的陆人!在陛下面前也敢如此放肆,成、成、成何体统?!”那老鲛人一把年纪,动不动便吹胡子瞪眼,活像个老小孩儿。
  俞修龙见他样子有趣,有样学样,“我、我、我就看你们这大殿修得如此……呃,那个气派华丽,多瞄两眼罢了,这也冒犯到你了?大不了我不看就是了!”
  那老鲛人一听他夸此殿气派,摆出一副明明受用,却又强行忍住的神情来,下巴一翘,伸指抚须,“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的手笔。你也就看看皮毛罢了……老夫的建构匠心,岂是你这乎拉尔能懂的。”
  “好了,光泫。”这时玉阶之上传来一个声音。
  光泫顿时毕恭毕敬,回身鞠躬道:“是,陛下。”
  玉阶让人感到高不可及,俞修龙此时才见那龙椅上瘫坐了一个鲛人,只瞧他身上金带熠熠,气质清绝,不出意料便是那鲛人族的王了。
  “你就是那个陆人吗?”王从椅上直起身来,居高临下俯视着俞修龙,眼中带着与多年前一样的神色。只因鲛人觉得陆人皆带浊气,会令海域净地变得肮脏。
  “这海里人人都会说咱们陆人的话吗?奇怪……”俞修龙抬眼与之对视,待看清了他的容貌,不由微微呆住,嘴唇一张,“你就是鲛人族的王吗?”
  “大胆,陛下在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