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颇有些大,引得周围人又转头看着这边;柳万未料到他如此激动,顿时面色尴尬。
  而成秀珠则独自喝了一杯酒,默不作声。
  “只是个民间故事,当不得真。”
  柳万解释道,“这个……农历四月初八这天,双沟西山举行一场庙会,旭哥就去附近的寺庙求签祈福。当他路过西沟崖边时,正好碰见一个老婆婆跌进深沟。他当时想也不想便跳进沟底,把老婆婆给救了上来。见老人性命危急,便将老人背到自己茅棚中,像服侍亲娘一样照顾她。”
  “他倒是个好心肠。”俞修龙放下了手里的食物赞道。
  “在旭哥细心照料下,老婆婆身体很快便好了。临走前,对旭哥说:‘你的救命之恩我实在无以回报。这样吧,我发髻上别有一根金簪,是我当年的陪嫁之物。可我现在找不到了,可能是跌下西沟时失落在那儿了。你年纪轻体力好,去寻找回来变卖了糊口,也算是我对你的酬谢吧。’说罢,她就离开了茅屋。”
  “旭哥心想,这东西既然是老婆婆的陪嫁之物,自是意义非凡,变卖当然不妥,我还是挖起来还给她更好。第二天一早,他便带上工具来到了西沟底,也就是老婆婆上次跌倒的地方,仔细挖了起来。可是旭哥挖来挖去折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簪子,反倒是挖到一块青石板。他好奇地掀起一看,登时喜出望外。”
  俞修龙问道,“怎么的,上面写着什么?”
  “原来,这儿有一汪泉水,那泉壁上还有三个大字,叫做‘西沟泉’。旭哥见泉水如此清澈晶莹,不禁用手捧起一口泉水尝了尝,觉得甜丝丝、凉爽爽的,沁人心肺。”
  “咳,泉水而已……我还以为有什么宝贝。”俞修龙听故事听得投入,已将自己化作焜哥,当然希望他挖出宝贝来,翻了这穷苦之身。
  柳万笑嘻嘻咂了一杯酒说:“自打旭哥被赶出酒坊后,芬妹便整日在家啼哭,以泪洗面……”
  俞修龙想起秋彩,不禁眉目纠结,心头生痛。
  “恰巧就在旭哥发现西沟泉这天,她乘父亲不备偷偷溜出了酒坊,前去寻旭哥。也许天意弄巧,她在西沟泉旁找到了旭哥。二人一见面,顿时悲喜交集,紧紧拥在了一起。这时只昕“扑通”一声,芬妹随身带来的一瓶“东沟大曲”掉入了西沟泉中,酒与泉水混合在一起,顿时泉中酒香袭人。旭哥舀起来喝了一口,只觉得比东沟大曲味道美上十倍。这时这两人顿悟了,我们何不另起炉灶,引这西沟泉水烧酒,与东沟大曲一比高低呢?”
  “这主意一拿定说干就干,芬妹取出私房钱来,又变卖了首饰,给旭哥凑足本钱干事。不多久,便建起了一个西沟酒坊,酿出的美酒以泉命名,叫作“西沟大曲”。由于西沟酒坊的酒好,旭哥人也厚道,生意渐渐在当地红火起来。未及半载,名声便超过了开张多年的东沟酒坊。此时旭哥已今非昔比,当上了西沟酒坊的大老板。而何老板年事已高,生意渐渐也不行了。经人一番劝说,终于愿意把女儿嫁给旭哥。这旭哥倒也不计前嫌,决定将两间酒坊合而为一。酿出的酒自然更为完美,因此便定名为‘双沟大曲’!”
  “好好好,有情人终成眷属!”俞修龙听到完美结局,心头十分满意,立时便拍手叫好了。
  成秀珠本一直呆在旁边,这时像回了魂似的,又默默喝了一杯酒,竟觉有些苦涩,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秀珠?”
  “珠珠?”
  柳万和俞修龙都被她这突然一哭搞懵了脑袋,面面相觑。柳万望着俞修龙寻求解释;俞修龙却也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俞修龙将手擦干净,坐到她身边轻声哄她。哪知成秀珠突然转头,趴到他肩上哭了起来,温香之中带着丝丝酒气,煞是醉人。俞修龙和这女孩如此亲密还是头一次,不禁瞪大了眼睛,“这?”
  他看了看一桌子的菜碗和酒壶、酒杯,顿悟道:“哦,桌上堆的太满了,没地儿给你趴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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