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众人的称赞,封一羽将双手抱在胸前,唇角掩饰不住得意之色,哼了一声。
  “三个月前,咱们的布横空出世,无论原料、手艺、价钱,可说是全面超过了‘凤羽坊’的货,虽说它这么多年的金字招牌,可是自古便有‘货比三家不吃亏’的道理啊!两家货拿来一比,优劣立显,人们都不傻,只过了一个多月,便全都来买咱们的好布料……他们自然就没有生意做了。”
  提起这事儿,封一羽恨得牙齿痒痒。
  她虽说是“凤羽坊”的老板,但不管具体商务,只管资金出入,这次她特意又投注大量资本,想要再赚一笔,不料半路杀出个古家商队来,将自己的生意搅得一团糟,存货大量堆积,根本没了销路。“凤羽坊”遭逢此劫,元气大伤,封一羽当场把几个管事大骂一顿,还觉不解气。当看见囤在仓里落灰的布料时,生来视财如命的她不啻心头滴血,发誓一定要给古家一个教训。
  俞修龙思忖道:原来是这样,舅舅曾说过,‘商贸往来,胜败常有’;而且古兄之前不也是吃过大亏么。
  “商贸之事,怎么以武力来解决?”他浓眉一扬,向封一羽问道,“你这人讲不讲一点道理?”
  “好啊,你小子倒会说道!”
  封一羽身随声动,伸指向他抓来,只闻劲风一鼓,飒然前进,果真如同轻羽,快得不可思议。
  陡遭那冷风刮面,俞修龙竟被迫得无法呼吸,他瞧那五指来得奇快,心惊之下举手去挡,不料触到的又是虚影,还未来得及收手,忽而只觉左臂一紧,已被封一羽扣住手腕,绞在背后,动弹不得。
  他还想使灵狐步挣扎,却听一声脆响,手腕立时袭来一阵剧痛。
  “啊!”
  俞修龙失声惨叫,面上大汗直冒;这时封一羽忽得抬手打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十分清脆,“你不是很会讲道理吗,嗯?现在还讲不讲得通?”
  “啪”又一声,俞修龙脸上又挨了一记耳光。
  他脸色煞白,咬紧牙关不说话,鼻翼上也密密冒出一层汗;古若妍见他被封一羽如此羞辱,分外心疼,起身便要来拉她。
  古胜川心里一惊,正要大呼不可;封一羽却是看也不看,随手一挥,古若妍身子立时如被风卷起,向后掠去,火红的喜袍在空中飘扬,绚丽非常,众人不禁哄了一声。
  “若妍!”
  好在古胜川拼力接住,才让她免于坠地,还未站稳,只觉喉间又涌上一口腥气来,极为难受;古若妍转头见哥哥脸色紫红,面相痛苦,登时吓得不轻,知道方才他为了接住自己,势必又牵动了自身创伤。
  “小子,嘴上会讲道理有什么用?”封一羽将手掌一扬,虚扇两下,“真正的道理在这儿呢。”
  在许多习武之人眼中,最好的道理往往是这双拳掌,也正因为如此,在这福建人人都敬畏古家,唯独封一羽不怕。
  俞修龙虽然被制,但嘴上却仍不服输,“做生意不讲规则,做人不讲道理,只会仗着武功欺负人,你就算天下第一又怎样?!”说完,他横眉冷对,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小子别嘴硬,若你有了我这样的武功,指不定怎么祸害人呢。”封一羽笑道。
  “反正我绝不会害人!”俞修龙立时反唇道。
  封一羽瞧他那倔强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不想再理他,转头对古胜川说道,“我既然已经打了你一顿,就当利息已付清了,那么咱们算算我损失的本金吧。今天是古家大喜的日子,我这个武林前辈还是讲点儿仁义,不伤你们古家其他人……”刚才她与古胜川那番打斗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戏弄他,叫他出丑,不然以两人实力之悬殊,料想古胜川是走不过三招的。
  古胜川唇角沁血,手指着俞修龙,边咳边道:“那你放了他,他……他也是我古家的人。”
  “是啊,他就是你们古府新晋的姑爷吧?”
  封一羽忽然身影一闪,伸手扣住那赞礼倌的肩膀,问道:“他们俩到哪一步了?”
  “到、到夫妻对、对拜……”赞礼倌命悬一线,冷汗直冒,颤着嗓子答道。
  “哦,还没拜完堂,那看来这姑爷前面还得加上个一个‘准’字。”封一羽此时脑中有了个想法,“现在我就抓走这小子,让他俩成不了婚,这样他便也不算古家的人了。”
  她觉得此计甚妙,不由斜眼笑起来,心想:我不动干戈,一样让你们古家脸都丢尽!”
  大家听到这话,立时惊合不上嘴;古家上下虽然惊骇,却眼看着这一切无能为力。
  “放开我!”
  俞修龙听她说要抓走自己,双眼一瞪,还欲挣扎,忽然背生刺痛,只觉一股凶猛的真气钻入自己体内,沿着经脉散开,如敌军破城,大肆杀掠。顿时他血气受抑,浑身无力,整个人松耷耷软了下来。
  “哈哈哈!”
  封一羽放声大笑,只见她一手抓着俞修龙,身子冲天而起,“嗖”的一声,飞过屋顶,消失在众人眼中。
  场内的人见此情景,纷纷发出嘘叹。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