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娘死了一年多了。”
  什么?!
  二人几乎是同时叫了起来。
  “那熊一力打死了人,被发配充军,至今未归;秦大娘孤苦无依,整日以泪洗面,很快就病倒了,死前一直惦念着儿子,最后还是我出钱出力,才让她入了土。”
  蛮牛心急万分,竟一把将农人捏住,提了起来,满脸狰狞地咆哮道:“你在同我们开玩笑,对不对?!”
  农人虽然身体健壮,但在蛮牛面前,却是小巫见大巫了。遭他大手钳制,顿时疼地龇牙咧嘴,浑身颤抖,连声惨叫,求他放开。
  俞修龙拍了拍蛮牛:“放他下来吧,若是真的,你便是捏死他也无补于事……”只是他还未说完,便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他又向农人那道:“对不住,我兄弟有些鲁莽无礼……还请劳烦带我们去秦大娘葬处。”
  蛮牛也是眼睛红红,一把将那农人扔到地上;农人"哎哟"一声,说了句,“村西口埋骨岗”,指了一指方向,便慌忙不迭在前面带路,离蛮牛远远的。
  他们两人一时还是难以接受现实,呆呆地望着那农人身影,竟都不动身。
  怔了半天,他俩人才顺着方向驱马前去,俞修龙、蛮牛四目相对,分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又默默无言。
  天慢慢阴暗下来,眼前已是埋骨岗,凉风凄凄,传来几声老鸹子的叫声,没来由让人鼻子发酸。
  一块破烂木牌上,歪歪扭扭刻写着"秦大娘之墓"几个字,而且经风雨侵蚀,字迹已十分模糊。
  其实这坟墓也就是个一个小土包,杂草丛生,野蒿草长得有一人多高。
  此地名为“百客村”,秦大娘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生前受苦,死后又葬的如此寥落,如同客死异乡,真是莫大悲哀。
  俞修龙对着秦大娘的墓拜了三拜,露出一丝苦笑;而一旁蛮牛的眼泪早已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农人见他俩古里古怪、又哭又笑,便趁此机会悄悄溜走了。
  蛮牛再拜,俞修龙拿出火折子,把枯草点燃,将那些蒿草烧了去,好让这坟看起来不那么凄凉落魄。
  俞修龙提议明天请石匠给大娘打块好碑,蛮牛抹着眼泪点头。
  次日立好了碑,重垒了坟墓,秦大娘的墓已经成了点样子了,两人再拜了拜。
  “大熊兄弟,咱俩对不住你,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蛮牛还在发呆,只听俞修龙道:“唉,咱们该走了。”
  “走吧……”
  俞修龙翻身上马,对蛮牛一抱拳,“蛮牛,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咱们哥儿俩也终有一别。记住昨晚说的话,做一个好官!”
  蛮牛也一抱拳,朗声道:“那是自然,小龙,保重!”
  “蛮牛,保重!”
  说完,两人将马头一扭,分道疾驰而去,“嘚嘞哒、嘚嘞哒”,只听马蹄声响彻在这片土地上。
  俞修龙行了半晌,想到马上就要成为家乡的武官,守护一方百姓安危,职责之神圣,境界之崇高,顿时令他心潮澎湃,思绪万千。
  他卸了包袱,准备再看一眼委任文书,结果一打开,整个人却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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