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日天天练功,确实很劳累了。”
  俞秋来到前世,遇到了年纪比自己还小的爹爹,倒像是弟弟一般,这种感觉真是奇特。俞秋不由一笑,将被子给俞修龙掖好,随后轻步走出帐外。
  今晚夜空中黑如乌漆,竟无一颗星辰可视,只有一轮孤月挂在天上,寥寥落落,散发着冷气。
  俞秋忽闻一阵微弱之声,他耳力奇灵,飘然寻去,竟是有人躲在帐后的角落里哭着。
  俞秋除了教习武功,平日里常与士兵玩闹嬉戏,吹牛谈天,所以同他们关系很是要好。
  他放轻脚步,走过拐角,只见这背影很是高壮,不是大熊便是蛮牛,心里感到有些奇怪。
  “果然是大熊,他哭什么呢?”
  俞秋见他偷偷哭泣,放慢脚步走了上去,调侃道,“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真是不羞呢!”
  “呃,俞秋……我、我想我娘了。”大熊被他突然出现惊了一惊,继而双手揉眼,状硕的身子不住抽动,瞧上去真似一头蹲坐的“大熊”。
  “娘,娘……”听他这么一说,俞秋立马也想起自己的娘来,那个脸上生着俩梨窝、爱穿月白素裙的女人。
  在俞秋眼里,她可是一位大大的奇女子,有说不完的离奇故事。至于妈妈的容貌,爹倒曾提笔写下这样的描述,说她是“美人中的绝色,眼波微转何倾城;绝色中的美人,绛唇一点覆神魂”;还说什么“细柳罥烟,此柳只恐天上有;凤目流盼,灵凤难为凡间物……”
  “唉,说起情话来……真是服了他老人家了,什么时候我有爹一半的功夫,也不至于总惹苏苏生气。”
  往事如风,倏然而来。
  俞秋生来顽皮,时常会在镇上惹祸,弄得左邻右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镇上人们敬重他的爹娘,因此对小俞秋的恶作剧通常也只是一笑置之,并不细究。
  俞秋仗着有些武功底子,一般的大人竟也奈何他不得,因而越来越不像话。
  “俞先生,您儿子又把我们家窗户凿了个洞……”
  “小家伙把我的鸡打蔫儿了,你看,本来每天下三个蛋的!”
  “一大早的,俞秋在我门前尿尿!”
  若是有人上门告状,爹爹便会致歉赔偿,负责对外事宜。他看见爹那副低声下气给人赔礼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极了。
  他虽不惧爹爹,但却极怕妈妈,而且是真正的敬畏。只因她知道俞秋淘气之后,总会严厉地训斥他,甚至拿荆条打他屁股,厉害极了。
  不过,爹爹往往会进来相劝,拦下妈妈的荆条。
  “小孩儿记吃不记打”,俞秋虽嘴上说知道错了,可顽劣的性子一时怎么改正的过来?
  直到有一次,俞秋玩得实在太过分,他居然把邻居家的苏苏带到河边,骗她下水摸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