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惊绿:“……呃。”
“不要支支吾吾!”邀月道。
“我不是……哎算了,我是。”卢惊绿心累,“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失忆,但我们是认识好多年的朋友了,这里是南海飞仙岛。”
“飞仙岛?”邀月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下这个地名,继而语气又是一冷,“我根本没听说过这地方!你别想诓我!”
卢惊绿:“???”我哪有诓你!
她深吸一口气道:“大宫主若是不信,大可以出白云城看一看,四面的海总归不会骗你,这里真的是南海。”
邀月没管这句,而是计较起了另一句,道:“你刚才说我们认识好多年了?你是我的朋友?”
说完,也不等卢惊绿回答,她就自己否定道:“这绝不可能。”
卢惊绿看着近在咫尺的剑锋,当真是鼓足了勇气才继续解释的。
她言简意赅地概括了一下自己当年拿着天山童姥的信物去投奔绣玉谷,后来在那生女学武的一系列事。
邀月每听一句,脸色就更难看一点,显然是不愿意相信她的话。
就在她快说完的时候,院门外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卢惊绿认出这是叶孤城最信任的几个剑侍之一,心下稍定,直接高声道:“什么事?”
剑侍也听话地没进来,直接在院外回话道:“回夫人,燕南天大侠来了,城主说中午要在水阁设宴,命我来知会您和邀月宫主一声。”
话音未落,提着剑的邀月忽然大步朝院门外走去,一身杀气推开院门,厉声道:“燕南天?!”
剑侍倒没被吓破胆,只愣了一下就点头道:“是,燕大侠说他路过南海,听说我们城主和夫人散心归来了,便过来打个招呼。”
邀月:“他现在在哪?”
剑侍:“应当在洗剑池畔?”
燕南天与叶孤城都是剑中高手,难得碰面,少不了要切磋一番,这几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城主府上下都知道。
卢惊绿听着他们的对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对。
下一刻,邀月要求那剑侍带路,她终于明白了——
虽然邀月和燕南天是有点不对付,但也没仇啊!相比燕南天,邀月甚至看叶孤城更不顺眼一点呢!怎么可能把她和飞仙岛都忘记了,偏偏记得后来才认识的燕南天,还一副与其有八辈子旧怨的架势?!
“等等!”电光石火之间,卢惊绿反应了过来,快步上前开始确认,“大宫主,你和燕南天是不是有恩怨?”
邀月没答,不过那凛然无比的神色已经说明了答案。
卢惊绿:“……”
所以这不是失忆,这恐怕是原著的邀月穿过来了。
……
一刻钟后,两人一前一后寻到了洗剑池畔。
卢惊绿为了自身安全,也为了城主府别被这个从原著来的邀月拆了,路上硬着头皮把自己的推测说了。
一开始,邀月听到“这恐怕不是你之前待的世界”时,还觉得她在信口开河。
但随着她把移花宫各个宫室,包括藏书阁和地牢的分布一字不差说出来,邀月也只能相信,她是真的去过绣玉谷移花宫,且和“自己”很亲密,否则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么多。
“所以你的剑法,是‘我’教你的?”邀月问。
“是、是啊。”卢惊绿点头。
“你比我妹妹适合学剑。”邀月道,“不过学得太晚了。”
“是太晚了。”卢惊绿乖乖承认,“若非有大宫主指导,恐怕如今也上不了什么台面。”
邀月:“那不是我。”
卢惊绿:“……”是你先说的,我只是顺着你的话说啊!
总而言之,虽然听上去很玄幻很不可思议,但邀月还是凭过人的判断力,确认了卢惊绿说的话是真的。
其他都还好,唯有说到在这个世界里,‘她’邀月和燕南天关系不算差的时候,她似乎很难接受。
好在这时,她们也走到了叶孤城和燕南天切磋的地方。
卢惊绿不用再担心原著邀月一个不满意给自己来噼里啪啦来几剑,心情放松了不少。
她快步走向已经在收剑的叶孤城,顺带和燕南天打了个招呼:“燕大侠。”
燕南天一如既往大条,见了谁都傻呵呵地笑:“叶夫人,月宫主。”
月宫主这个称呼一出来,邀月的面色就变得尤其一言难尽,仿佛见了鬼。
卢惊绿看在眼里,总觉得她下一瞬就要蹦出一句不准这么喊我来。
因为邀月迟迟没应声,燕南天还咦了一声,道:“难道月宫主已经不记得我了吗?”
邀月:“……”
卢惊绿很想提醒燕南天,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眼前这个并不是你的认识的月宫主,可还没组织好语言呢,邀月就先出了声。
邀月道:“你是燕南天。”
“对啊。”燕南天居然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一面挠头,一面继续傻呵呵道,“我们前年还在庐州见过一次的。”
此话一出,卢惊绿都惊了:“啊?”
要知道邀月是很少出门的,她不像怜星,无聊了就会离开绣玉谷转一圈。
燕南天完全没多想,立刻解释起来:“就是前年正月里,我路过庐州,碰上了月宫主带着白姑娘的儿子出来玩,她想给白姑娘的儿子买糖葫芦,但是人太多了……”
卢惊绿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看邀月的脸色,似乎一言难尽之中又多了点好奇,到底没忍住接着问道:“然、然后呢?”
燕南天:“然后我就帮她去买了啊,我是个粗人嘛,过去挤一挤也没事。”
他说着说着,还感慨起来了,说那小子挺有礼貌的,而且看根骨很不错,日后一定能成为独步江湖的剑客。
卢惊绿:“嗯……而且还有大宫主亲自指点。”
燕南天:“月宫主的剑其实不太适合他学。”
他这话一说出来,卢惊绿就觉得要坏事。
果然,邀月一听,就横眉道:“你看不起我的剑?!”
卢惊绿:“……”我就知道。
燕南天当然立刻说不是。
“我只是觉得,月宫主的剑法,更适合叶夫人这样的。”他道,“至于白姑娘那个儿子,他的手脚其实更适合练大开大合一些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