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认真,提醒她道:“再喝下去,你该睡不着了。”
他话音刚落,对面的朱七七就忍不住‘哇’了一声,‘哇’完又立刻掩着嘴表达歉意,说只是觉得他们俩□□爱了。
“真的,看着就叫人羡慕。”朱七七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去瞥沈浪。
沈浪被她瞥得哭笑不得,道:“你瞧着叶城主与叶夫人羡慕,那日后我拦你喝酒,你可千万别再跟我闹了。”
朱七七立刻变脸,连带着人也朝沈浪靠了过去,挽着他的手臂着急道:“这不一样!”
围观整个过程的卢惊绿很想说,就你俩这动辄虐狗的热恋状态,真的不用羡慕别人好吗!
再之后回去路上,她还跟叶孤城感慨了一下这个。
结果叶孤城记着白飞飞的教导,很是困惑地问她,那他们是不是也得像朱七七和沈浪那样相处?
卢惊绿:“……”你等等,学习恋爱也不是这么学的好吗?
总而言之,虽然这天晚上他俩碰上了一对模范情侣,但依旧没什么参考性,相反地,这次偶遇还给卢惊绿带来了些额外的烦恼,那就是她回去后愁了一整晚,到底该不该把碰上沈浪和朱七七的事告诉白飞飞?
愁了一夜,没休息好就起来练剑,难免状态不好,还被邀月训了一顿。
邀月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怜星她们给你出了什么主意,我之前懒得管,是因为你练剑还算认真,可今天你怎么回事?”
卢惊绿知道这个时候争辩只会让邀月更生气,干脆乖乖听训。
岂料邀月看她低眉顺眼站在那,一副默认的模样,更生气了。
“你若是不想练了,那明天起便不用来了!”
“我不是!”卢惊绿终于急了,“我肯定会好好练的,大宫主你生我气……打我罚我都可以,千万别不教我呀。”
邀月哼了一声,说我若真打了你,你后半辈子怕是都再难用剑了。
卢惊绿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这话的意思,而后立刻主动靠过去,抿着唇道:“噢,既然大宫主舍不得打我,那我今天就自请加练吧?”
邀月:“……谁说我舍不得了?”
卢惊绿已经不怕了,直接站直了闭上眼,摆出一个苦兮兮的表情,道:“那……那大宫主你打吧。”
邀月差点没被她气死,一掌拍在一旁的树上,道:“不是说自请加练吗?愣在那干什么,还不赶紧开始?”
卢惊绿也见好就收,立刻睁眼握剑,接着练了起来。
因着方才那顿训斥,她现在精神好了很多,注意力也比刚过来时集中,所以这一遍理所当然有了进步。
而邀月在边上看了快两刻钟,总算渐渐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快结束之际,她的宫女穿过花林过来通传,说是谷外来人了。
她算了算时辰,只当是叶孤城提前来了,便头也不偏地吩咐道:“跟白云城主说,阿绿今日要多练半个时辰,让他想见人就乖乖等着。”
结果宫女却说,来人并非白云城主。
邀月这才惊讶地看过去:“那是谁?”
宫女:“是一位……生得很美的公子。”
须知移花宫的宫女从小到大,看的都是邀月和怜星,对美的标准远超常人,为数不多见过的男人,也都是段延庆和叶孤城这等长相的,是以能让她们说出一句生得很美,那着实难于上青天。
“他有说他来移花宫做什么吗?”邀月问。
宫女摇了摇头,说这位公子只说想求见两位宫主,别的概无透露。
邀月想了想,皱着眉吩咐道:“你去跟怜星说一声,把她叫来后,我再随她一道出去。”
宫女应了一声是,而后迅速小跑着退出了花林。
卢惊绿全神贯注地练着剑,几乎没有细听她们主仆之间的对话,但又过了一会儿,怜星被叫来之后,她还是看到了,于是停下来疑惑道:“发生什么了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不仅怜星平时很少会主动过来,邀月一般也不会派人把这个妹妹叫到这里来。
怜星:“谷外有人求见,我正打算和姐姐去看看呢。”
卢惊绿入了绣玉谷后,一共也没碰上过几次类似的事,再联想昨夜那个她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推测,心里顿时有点不好。
“是什么人求见啊?”她忍不住问。
“不是你的白云城主。”邀月却是误会了她的意思,气呼呼地给她来了这么一句,“你继续练剑就是。”
卢惊绿:“……”大宫主怎么还在生气!
幸而怜星在场,及时挽回了一下气氛,道:“时辰还没到呢,阿绿自然也知道不是叶城主,她这么问,也是担忧你我啊,姐姐何必凶她?”
邀月看看自己笑靥如花的妹妹,又看看卢惊绿,面色缓和了一些。
卢惊绿便立刻趁热打铁:“是啊,我主要是怕又来一个魏无牙那种,到时不仅脏了大宫主的眼,还毁了你的心情。”
“这倒不至于。”邀月道。
“不管怎样,还是先去看看罢。”怜星道,“阿绿这般担心,不妨一起去。”
卢惊绿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看了邀月一眼,她以为邀月会坚持让她留在这练剑,结果邀月竟别开了些目光,道:“那就走吧。”
卢惊绿:“?”大宫主的心情真的瞬息万变。
三个人就这么一道穿过谷中花木,去了外头。
路上卢惊绿得知邀月大宫女对来人的描述是一位生得很美的公子,心又沉了几分。
她希望是自己猜错了,可惜走出去见到那个等在谷外的人第一眼,她就知道,错不了了。
眼前的人一身红衣,立于长风之中,其眉眼之精致,姿容之清绝,俨然一朵秾丽的人间富贵花。
天底下能生成这样的人,除了那位女装都足以颠倒众生的千面公子王怜花,也不会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