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除了下棋,白飞飞还真没啥别的爱好了,要她像卢惊绿那样,没事就去观察移花宫里的花草,顺便亲自伺弄一番,那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所以白飞飞也很头痛。
“不下棋,我还能做什么?”她人生前十几年,几乎一直都在被仇恨压着,根本没空去培养什么兴趣,也不曾像普通人家的女儿一样,拥有一个正常发现爱好的童年。
卢惊绿听她这么问,琢磨了半天,道:“那换一种下法?”
围棋需要耗费脑力,那不如玩五子棋啊。
她把这个提议告诉白飞飞和怜星,这两人听罢,尝试着玩了一局。
结果玩完一局,白飞飞只有一个感想:“太简单了,没意思。”
被顺带嘲讽了一下智商的卢惊绿很是心酸,问:“那对你来说,什么才能算难?”
白飞飞想了想,说纯看运气的东西吧,这样她就没法算。
怜星也点头表示赞同:“这种的确难。”
卢惊绿对着那个黑玉棋盘思索了半天,忽然想到了一个在她眼里完全看运气的棋盘类游戏——飞行棋。
她说你等等,我想到一个东西,我去拿一下纸笔。
怜星立刻叫来一个侍女,吩咐其去取纸笔来。
卢惊绿补充:“要大一点的纸,最好……最好和这个棋盘差不多大。”
侍女应下后,很快就把她要的东西取来了,果然是比棋盘更大的一叠纸。
卢惊绿接过之后,拿了一张,把它裁成正方形,然后按记忆中飞行棋的模样,以四个角为起点,分成四个部分,再一点点细化。
不得不说,干这种在现代社会可以被打上不学无术之名的事时,她尤其擅长。
不过半刻钟,她就把飞行棋的底搞了出来,标好了上面的进退数字。
“这个东西叫——”她犹豫了一下,觉得保留飞行棋这个名字很难解释,就给它换了个称呼,“算了,就叫它谁弱谁回家吧。”
白飞飞和怜星:“啊?”
“是这样,我们现在三个人,再叫个人的话,就凑齐了。”卢惊绿开始讲解规则,“然后抽签决定谁第一个走,谁第二第三,谁最后,决定好了之后,开始扔骰子,扔出多少点,就前进多少格。”
但前进多少并不是一回合直接结束,还得看进到那一格后,格子里写的是啥。
“最后谁先到这个终点,谁就赢了。”
凭白飞飞和怜星的智商,当然一听就懂。
怜星道:“这个倒真的得看运气。”
白飞飞道:“但也不是全看运气,比如我和怜星就可以控制自己扔出的骰子点数。”
卢惊绿:“……”妈的,武功好真的了不起。
怜星看她被噎住,再度眯起眼睛道:“这个问题还是比较好解决的,我们可以再找个专门扔骰子的人嘛,全部让她来,不就公平了?”
对哦,这样一来,就真的可以杜绝作弊了,卢惊绿美滋滋地想着,觉得既然如此,现在就可以开始玩了。
三个人喊了两个宫女,一个凑数另一个负责扔骰子,高高兴兴地玩了好几局,玩到邀月练完功过来,都还没停。
结果令卢惊绿没想到的是,看上去高贵冷艳,对一切杂事都没兴趣的邀月,居然也被这个简易的飞行棋勾起了兴趣,决定顶替凑数的宫女加入。
至此,移花宫二主二客就这么养成了午后一起玩飞行棋的习惯。
卢惊绿和邀月运气比较好,多数时候最后的赢家就是她俩之一,导致怜星和白飞飞更不想放弃这个游戏了。
然后一玩就是一个月,期间还过了个年。
再好玩的游戏,玩上一个月都有点腻,尤其是卢惊绿还经常赢。
“我不玩了,你们找个人替我。”正月十三那日,她终于决定撂挑子不奉陪了,“我去外头看看我养的花。”
三个沉迷游戏的古代人完全没拦她,头也不抬地拉了个人继续。
但等她看完花回来的时候,她们三个也停了下来。
卢惊绿很惊讶:“你们怎么也不玩了?”
怜星看看邀月,又看看白飞飞,幽幽道:“你不玩之后,一直都是姐姐赢,所以姐姐也不想玩了。”
虽然邀月不玩,怜星和白飞飞还能继续,但怎么说呢,不能再尝试打败一直赢过自己的人后,她俩也觉得没意思。
卢惊绿:“……”你们俩的胜负心是不是太重了一点!
“那接下来干嘛呀?”她问白飞飞,“你岂不是又要觉得无聊了?”
白飞飞坐在那,想了片刻,道:“再过两天就是上元了吧?”
“对。”怜星和卢惊绿异口同声,就连邀月也点了头。
“那我们要不要趁过节,出去转转?”白飞飞问,“也不用走多远,去庐州城里看看就好。”
卢惊绿其实有点懒得动弹,但她还没给意见,怜星就先响应了。
怜星说好啊,那就出去凑个热闹。
“不过姐姐不喜欢出门。”怜星又道,“我们三个……阿绿,你去不去?”
卢惊绿本来是不太想去的,但想到如果她不去,到时候她就要在移花宫单独面对邀月,和邀月一起吃饭,她立刻改了主意:“我也去。”
没办法,哪怕已经住下一个半月了,面对平时完全不苟言笑的邀月,她还是有点害怕的。
怜星对她的回答一点都不意外,笑意盈盈地表示:“那到时候咱们三个就去庐州城看一看,我前几年去过一次,还挺有意思的。”
正月十五,三个人吃过午饭后,就备上马车出发进城去了。
时值寒冬,绣玉谷外冰天雪地,卢惊绿因为身体弱,多裹了好几件衣服才上车。
说实话,在这种时候,她其实还是有点想念南海那日日春暖的气候的。
还有那个看上去比冰雪更冷淡,其实怀抱无比温热的人。
她不知道的是,她想起的这个人,在上元这一天,也刚好到了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