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破开水面,逆流疾行,船上除了黎萍便只有宋山高和关玄衣。关玄衣仍在昏迷之中,宋山在一旁照看着。没有船家掌舵,一切全凭黎萍的一身高深内力操控。
对于黎萍的话,宋山高自然是没有什么话说。反正该他得的门里总少不了他,剩下的与他也就没什么关系了。只是心下好奇,感觉黎萍眉宇间似乎颇为焦急,似乎在躲避着什么,又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在逃?
以内力控船,逆水行舟,又是这样的速度。看似平淡,但实际上对内力的消耗不可估量。宋山高自问便是倾尽全力,最多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就得力竭,而黎萍到此时已经过去近半个时辰,即便内力再如何深厚大概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又没有外人,何不雇上一个船家慢慢的走?
正自思索间,忽听远处岸边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细若蚊蝇却偏又清晰可闻:“广寒仙子如何形色匆匆?可否驻足一叙,咱家有事相商。”
广寒仙子是早年间黎萍在江湖上闯荡时的名号,如今年岁大了,叫的人自然就少了,多以黎长老称呼。这喊话之人以广寒仙子相称,大抵也是老一辈的字号,又自称咱家。。。
“宫里人?”宋山高循声望去,只见水面上一大红绯袍人登萍渡水向着船上急奔而来。
是谁呢?宋山高还自猜测着对方的身份,忽然眉心一疼,接着。。。
金针刺穿了头颅,刺穿了船舷,最后落在水中消失不见。
“噗通”
尸体倒地,刘芝麻也在同一时刻站到了船尾。隔着中间的船篷与黎萍默然对视:“接下来的事有些紧要,不能为外人听闻,所以。。。呵呵,咱家冒犯了,还请广寒仙子原谅则个。”
说话间刘芝麻拱了拱手,嘴角挂上了笑,说着道歉的话,脸上却没有丝毫道歉的意思。
还是没能救下你啊。。。
黎萍心中默默一叹,脸上不漏声色:“先天之下皆为蝼蚁,刘公公不必如此。刘公公此来是为了这少年?有什么话还请直说吧。”
刘芝麻眯了眯眼睛,暗道一声厉害。这黎萍当是后天顶峰修为,又是女子,一向心高气傲。自己忽然出手杀了这宋山高一是为了保密,二也是为了示威,三则是为了让她生怒。生了怒自然会有争斗反抗,自己再以绝对的力量压下便可坏了她的心境,让其终身不能破入先天。
刘芝麻与这黎萍倒没什么过节,只是朝廷压制江湖势力乃是国策,顺手为之,何乐不为?
见黎萍不入套,刘芝麻也没什么好说的,指着地上关玄衣直截了当道:“这个少年干系重大,是朝廷要的人。。。奉圣上口谕,咱家要带他回去。。。”
刘芝麻顿了顿:“只是如今一些状况,咱家忽然改了主意。心中有个小小的计划,还需广寒仙子配合一二。”又等了两息,见黎萍仍不搭话,刘芝麻接着道:“这少年师承神秘,身兼地堂金身法和你人宗的各路武学,如今年纪不过十八,但已步入后天,乃是天生武道禅修的好苗子。入你逆仙门调教自然是一条阳光大道,只不过。。。他的出身存疑,具体不能与仙子细说,只是做一个武夫却是不行了。所以呢。。。咱家想让他走另一条路。”
“何路?”
“三年时间。”刘芝麻竖起三根手指:“三年后,天下论武,咱家希望看到他以逆仙门首席弟子的身份出现,夺魁。朝廷也正好顺理成章的收他入巡天馆做供奉。剩下的黎仙子暂时不必知晓。”
“哦。”黎萍点点头,淡淡一笑:“刘公公身为东厂厂公,当也知道逆仙门的首席弟子意味着什么。在下只是一个逆仙门的长老,力有不逮。只怕。。。”
“呵,咱家面前,广寒仙子何必欺心。”刘芝麻大袖一挥,打断道:“咱家与你换个说法。你怎么做,咱家不管。只要三年后事成,咱家便请皇上把最后一颗黄中李赐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