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四处都撒着细细的琉璃沙,两人小心的避过。
七拐八绕的走了好一阵子,两人觉得有些奇怪,但诚王府本就占地万顷,两人又不熟悉地形,只是以为本就如此,又可惜诚王府明哨暗哨极多,一时见不到好时机,徐千山便打算待管家回了屋再做打算,却是没有见到管家嘴角的笑意。
“咚咚咚,咚,咚”先快后慢的敲门后,房中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谁?”
“王爷,老奴回来了。”
“何事?”
“有客前来。”
“何人?”
“暂时不知。”
“哦?”里边的声音顿了一顿,爽朗一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待本王亲自一见。”
“是。”李管家说着话,躬着的腰却直了起来,转过身抬头看着天,没头没尾的说道:“一炷香的时间也该差不多了,是你们自己出来,还是老朽喊来侍卫把你二人捉出来?”
等了片刻,见无有回应,李管家摇摇头:“是以为老朽在使诈吗?好吧,既然你们不识抬举,那便。。。”
“别别,李管家,是我们,我们出来了出来了。”空气中一阵恍惚,徐千山与关玄衣现出身形,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李管家,还记得我俩吧?别来无恙啊?”
李管家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二人,摇摇头,又恢复了先前烟雨楼上的那幅笑面:“两日不见,又能有什么恙不恙的?烟雨楼中,我虽说过你二人有事可来王府相见,但这深夜私闯,总有些不太合适吧?”
“李管家,我二人只是。。。”
门“吱扭”一声被里边推开,诚王披着一件单薄的素衣白袍出现在了徐、关二人的面前,三滤美髯飘飘然,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王爷本是千金之躯,面对来路不明的两人,竟敢不慌不忙地现身,也不知是有何依仗。
“竟是两位俊杰?不知何处来?何事求?”
“王爷,这二人便是之前老奴与您所说接单的佣师。”
“徐千山?关玄衣?”
兄弟二人拱手施了一个江湖礼,敬道:“草民徐千山(关玄衣),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露夜湿寒,还是进来说吧。”转头又对一旁的老管家吩咐道:“备些薄酒素餐送来,不要怠慢了客人。”
“是。”
王爷的书房该是个什么样子,道听途说总不如亲眼一见。
空气是平均的,温温的,角落里的火盆中缓缓地燃着朱红的火。墙壁是白的,间或挂着几幅山水的墨画。两个素色的书架上摆着许许多多的陈旧书册,不知是何处的孤本绝篇。
硕大的书案上也摆着些书,中间平铺着一张未完成的山水画。四宝俱全,书案的一角摆着一快人头大小未经雕琢的璞。抛开书案与其后的那把红木靠椅,整个书房中还称得上家具的便只有四张花梨木椅,以及两两之间的那两张茶桌。
以诚王的身份来说,这书房的布置有些素雅的太过,但配上他一贯的风采,却又给人一种正该如此的感觉,唯一的不谐,大概就是正中高悬的那幅莲台菩萨像。
“王爷信佛吗?”徐千山疑惑道。
佛家的画像的精髓之处便是那张面孔。以众生之像显慈悲之怀方为上上之佳作。诚王身后的那幅菩萨像却是古怪,别的倒没什么,就是那张面容有些独特,秀美的峨眉淡淡的蹙着,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嘴角又有一丝苦涩的笑。看起来不像是菩萨,倒像是画者的一位故人。
诚王转头看看,摇摇头,笑道:“游戏之作而已。一位故人,一段往事,不提也罢。”不欲多提,便轻描淡写的拂过,问道:“两位小友的事迹,本王也听老李说了一些,两位此来求见本王,可是需要本王帮些什么?”
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将两人潜入王府的罪责揭了过去,同时又表达了亲切之意,徐千山暗道一声高明。
“回王爷的话,我兄弟确实有事想要询问王爷,另外今日冒昧,主要也是为了亲自试试王府守卫戒备。”对于诚王的疑问,徐千山早有腹稿。当下正色答道:“自接下王爷的单子,两日间也做了些查探,实话说,无甚收获。韶华郡主被人掳走,王爷府上又折了几位供奉,五百佣师亦在北山丧命。种种手段可见,对方能为确是不小。
只是杀人的本事高明不代表掳人的手段超绝。王爷府上戒备如何,不用小子说,王爷自己该也是知道的。我兄弟二人自衬还算有些手段,结果入得府中不到一个时辰便被带到了王爷面前。那对方到底又是何等人物,竟能不声不响的绑走王爷的掌上明珠,而阖府上下竟无一人察觉?”
“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