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归的脸色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然而他手中的刀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对话而放下。
“为什么?帝都一行怎么令你生出了恐惧感来,难不成帝都之中出现了令你畏惧的大人物。我们杀手本就在刀尖上过日子,迟早一天也会被别人杀了,难道你也会怕死。如果这样,那真是太可笑了。”
“一点都不可笑,我不是怕死,而是在那人的面前,甚至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啰嗦,真的不怕我这一刀将的喉咙划破吗?”宁不归的眼里掠出一抹余悸般的惊悚之意,不耐烦的朝对方说道。
“你可以试试。”宇文不凡眼里透出一抹异样的光彩,而他的右手却用一个奇怪的动作在维持着,仿佛握住了一件东西,但细看之下,他的手中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如果再仔细的一看时,却有一根细丝如那春雨般的线与他们之间的空间混为了一体。而那细丝如春雨般的线的另一头却落在了宁不归的胸前,那根笔直的细线散发出了一抹暗悸般的血煞气息,其浓度丝毫不亚于那抵在他咽喉处的那口刀。
枯亭之外的雨丝逐渐的连成了一线,唯有那碎末般的雨点在这地面之上如撒般。宁不归长叹一声,收起了那抵在宇文不凡咽喉处的那口刀,而他浑身凛冷的气顿时如那春雨烧过的大地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啧啧,一趟帝都之行就把你弄成了这般狼狈,想当年我们三人叱咤杀手界时,那是何等的风光限。而今那人却为了一名女子与刺天盟势不两立,至今也杳无任何的音讯。而你,当年接得任务虽然不是最多的,却是成功率最高的。如今你为何又变得如此般的狼狈了,难不成帝都之行令大挫而归了。”
宇文不凡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横贯在他与宁不归之间的那空间仿佛少了一些什么似得。他转过了身子,遥望着身后那迷雾重重笼罩之下的巍巍太行山,语气之中尽是无尽的思忆愁绪。
“帝都之行不说也罢,说说你吧,这些来到这荒山野岭,又接到了什么任务。这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也就是你的性子可在这里枯坐上一个晌午,如果是我的话,那是万万没有这份耐心的。”
“能有什么任务,是一项没有任何挑战性的任务,这任务还是老爷亲自传达的。不杀人不谋命,只为了阻挡两名少年北上而已。”宇文不凡提起了那酒坛,大口的灌了一口酒,不知是那酒太过辛辣还是他心中一腔郁愤,使得他灌完酒之后,猛得一阵长咳。
“你暗疾缠身,又何苦饮如此辛辣的烈酒。”宁不归一把抢过了对方手中的那酒坛,不经的出言质意。眼前的宇文不凡依然还是那宇文不凡,只是此时的宇文不凡让他感觉到一种老牛垂暮般的错觉。如此轻而举易的任务,却让对方来做,老爷的心中不知是对这任务的重视,还是他们这代杀手真的老了。
春雨细无声,而这枯亭之内更是如亭外般沉寂无比,静闷的气氛油然而起,两人无语,他们或各怀心事,都沉默着。只是那细细的春雨静静的洒落在这地面之上,使得这片大地开始有了几分润湿中夹杂泥土的气息。渐浓的混杂着湿冷的气息越来越迷凝,透出泥土的气息开始在这枯亭之中蔓延而开。
“咕噜”,宁不归提起那酒坛灌了一口酒,辛辣无比的烈热气息顿时从他咽喉处直涌而出,向他的胸腔中狂涌而开。这股辛辣气息犹如那奔腾不止的黄河般,转转反侧,时而如团烈火,焚烧不止。
“究竟是什么任务,老爷一向不会轻易自己出任务的。那两名少年又是哪家的少年俊彦,居然让你来完成这任务。”宁不归打破了这份沉闷,他顾不得流转在喉尖上辛辣酒气,也顾不得那如焚烧在他胸腔里烈热般的感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