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所言极是,但孩儿观我那义弟,绝不是宵小之辈,结义一事也非一时兴起。他还数次救过孩儿多次,是一名值得深交之人。孩儿与他一见如故,绝不会为了一时的江湖义气而乱了正事。父亲大人尽可放心,孩儿在他的身上还感觉到了一丝独特的气息,那种感觉很是微妙,却无法说出来。似乎有关天下气运的气息与他有关,而我大周此时正在多事之秋,陛下重疾难愈,如果为我大周收得一良才,也未尝不可。”
赵匡胤欠了欠身子,毕恭毕敬的回答到,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他还是有几分惧意的,无论自己的父亲已然苍白,但那种骨子里的敬畏还是改不了的。
“好吧,你心里有数就好,你的私事为父也不想过多的去管。这次与归义军相商结盟之事也是毫无收获,你那义兄对你可是期望很高,到时又免不了那群小人要兴风作浪了。你自己还是要小心为妙。为父知道你站在你义兄这边,但这太子之位虽然有传于你义兄,可陛下这次重创,难不保会有他人觊觎。自古皇室无亲情,为了这皇位又将要上演多少弑兄弟杀亲人的悲剧。”
赵弘殷抿了一口茶,向那两兄弟教诲道,一双睿智的双眼里望着这兄弟俩,使得这两兄弟心中不禁一颤,连连点点允诺。
“孩儿在冀州遇上了苻恒,他应该将怀素大师接进了京,却不知道那怀素大师有没有扭转乾坤的办法。只是当下时局刚定,若陛下归西,必定引起天下大乱,各国又会蠢蠢欲动,特别是契丹国,觊觎我神州中原大好河山多年,此次他们必定会趁乱而下。”赵匡胤眼里露出了几丝担忧的神色,他语气凝重的说道。
“苻家的立场一向不明确,就是那苻家的丫头嫁与了你义兄,可苻家的还是没有鲜明的立场,自从那苻家老头失踪之后,苻家虽有苻恒打理,却也是日渐欲下。他们可是如履薄冰,不敢将苻家的前途压在一个的身上,如果他接到了怀素大师,能将陛下的重伤医治好,这皆大欢喜,若陛下归西,他苻家难保会一个举人不慎的下场。”赵弘殷点了点头,缓缓的分析到,而他的见解却总是让赵匡胤心中更加的凝重。
在一旁的少年赵匡义却是似懂非懂的听着双方的谈话,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会儿看着自己的兄长,一会儿看看自己的父亲。虽然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但他还是垂手而立,不敢有逾越的行为。他眉宇之间透出一股蓬勃的英气,身形比常人壮实许多,只是脸上的稚气还未完全脱去,若成年,那将是一名何等的豪杰之人。
“北面除了归义军在苦苦支撑着,还有一些江湖义士打着反契的旗帜,不过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股势力。燕云十六州之内唯一归义军可甚大用,只是这次与那归义军少主郭怀安失之交臂,令人惋惜。而朝中虽上下一心,只怕那些有心之人又恐怕要有所动作。还望父亲大人多加小心。”
赵弘殷听完赵匡胤的一席话语,心中不禁宽慰,自己的这儿子幼时给他惹了不少的麻烦,而如今也成熟了。只是眼下这自己的另一个儿子虽然没有长子般那样调皮顽赖,却是多了一些少年人该有的活泼,又让他生起了不少的担忧。
“无妨,朝中之人暂时还没有人敢动得了为父,只是你那名义弟身份着实敏感,你义兄又是我大周陛下义子,钦点的接班人。不知道他对你这位义弟可有什么想法,如果不想让他误会,你还是不要将此事告诉他。有朝一日他登上大宝,恐怕将会对你那义弟不利,到时连累到你也有可能。”
捋了捋颉下的白须,老者眼色一凝,向赵匡胤提醒道。“无妨,我那义兄不是那种拘节之人,若不将此事坦白告之,以后会更加有间隙。”赵匡胤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父亲的担忧,但他还是决定按自己的想法行事。
“你既然做出决定了,为父就不担心了,凡事都要有一个度,若真能引得你那义弟效力于我大周,那么北汉‘南杨北凌’的佳话可就要破了。”赵弘殷那饱经沧桑的面容里透出一股神秘的气息,而他的思絮却又延伸得更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