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李乘龙大口大口的吸着这清晨新鲜的气息,此刻的他因追狗和撞人两件事之后,已经将他体内的剩余精力都消耗完了。他只有站在街道旁扶着那棵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槐树,前方再经过那池塘旁就是布衣巷了。
休息了大约有一柱香的时间,感觉到自己的眼皮更加的沉重,他只好强打起精神朝自己的家中走去。经过那池塘,他遇到了一名推着木牛流马似的牛角车,那车上摆了两排木桶,阵阵恶臭之气从那两排的木桶中透出,使得他有一阵窒息的感觉。
推车的是一名满身补丁的老者,花白的发须,板着一副棺材板似的面孔,那老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副棺材板似的面孔却拉得更下。而李乘龙则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看也不看那推车的老者一眼,两人就这样擦身而过。一人将老脸板得硬硬的,一人手捂着鼻子,从那鼻子里发出一声重哼之声,两人谁也不理谁,好似有着千年难以化解的仇恨般。
如果这是一对父子,也许很多人都不相信,但他们确实是一对父子。父亲李老实一辈子在这城里帮那些富贵人家拉屎拉尿,每天清晨就推着那辆破旧的牛角车,然而到那些富贵人家收集要倒掉的方便之物。他还有一个身份,他也是一名更夫,据说是祖上传下的,世代相传。
李乘龙每次遇到自己的老爹都会从鼻孔里发出一阵怪异的哼声,他觉得自己的老爹帮那些富贵人家收粪倒粪是一件最贱的活,全城根本就找不到有类似工作的老人。他最看惯的就是这老不死的太抠了,连一包子一张葱油饼都舍不得吃。到头来,什么都没有,这些年虽然也有一些积蓄,但被自己这样昏天暗夜的好一阵乱赌,哪还有什么积蓄了。老不死的对自己也是每天都没有好脸色,不就是拿你几个铜板去碰碰手气嘛,非得要弄得像仇人似得,到时候看谁给你这老不死的送终。
越想越气,越想越没有劲,虽然疲惫堪的身躯,但是为也不想见到这老不死的,李乘龙加快的脚步,很快就到了布衣巷。巷口处,只见一衣着褴褛叫化子模样的少年正缓缓而来,只见他手里抓着几枚铜钱,一副眉飞色舞的表情。
“哟,这不是狗儿嘛,这么早,看你这表情也不是出去要饭啊?”李乘龙一听赖狗儿,便出声打趣道,调侃戏弄这叫化子也是李乘龙生活乐趣中的一部分。他看不起赖狗儿,同时也妒忌对方,明明是一个叫化子臭要饭的,为什么每天还乐呵呵的,难道他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快乐吗。私底下,他也曾问过这小乞丐,我每天的梦想就是自己还有东西南北能够吃饱就行,没有其它的,现在我们每天都饿不死,为什么会过着愁眉苦脸的生活。而他得到的就是赖狗儿这样的回答,就这点出息,虽然李乘龙会鄙夷的讽刺对方,但每次自己的讽刺却如刀般狠狠的又刺回了自己。
“乘龙大哥呀,昨天有一些收获,今早去给四小带些早餐。”赖狗儿一见对方,便爽朗的向对方回答到,他还扬了扬手中的那几枚铜钱。
“最近你可要将东西南北看好,据说羊皮街丢了好几个小孩了,都是七八岁左右年龄,听说啊那些丢了小孩的妇人啊哭得那个昏天暗地的,那个悲惨相啊,都叫人不忍直视,东西南北可是咱布衣巷里唯一的小孩了,你可不要将他们丢了。”李乘龙说了一些听到的见闻,难得的在赖狗儿面前说了一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