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们已冲出了黑烟覆盖的区域,进入了一个无比开阔的大空间。
囚徒之所以突然没了动静,是因为他停下来了,他就蹲坐在离我和云裳不到三米的位置,如同一条坐在地上的狗一样,挺直身子,奋力耸着鼻子。
我看了云裳一眼,就见云裳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刚才在黑暗中狂奔的感觉,体验确实非常差。
我凑到云裳跟前,抱了抱她的肩膀,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将头斜靠在我的肩膀上。
在囚徒眼里,我和云裳可能就是不存在的,现如今他依然无视我们,只顾努力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我朝着周围扫了几眼,这里是个人工挖掘出来的巨大坑槽,圆形,直径在二十米左右大概,在坑壁上,能清晰辨认出铁锄和凿子留下的痕迹。
在正对我的那面坑壁上,开了一个相当宽敞的门洞,怪异的是,门洞边缘看起来非常光滑,呈现出完美的流体状,完全没有凿打的痕迹,看起来像是自然形成的。
囚徒连耸了十几下鼻子,终于停了下来,我能感受到,此时他心中十分畅快,如同一个饥饿无比的人,刚刚吃了一顿饕餮盛宴。
他对着门洞歪了歪脑袋,似乎短暂地思考了片刻,而后转过身,朝来路望了过去。
现在能回头了?
我不敢大意,死死盯着囚徒,他没有像上次的白衣人一样,单是转身的一瞬间,就魂魄尽散,成了具毫无生气的冰雕。
他活得好好的,而且从他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一种对过往的留恋。
他好像……十分留恋那个曾经关押过他的地方。
我也想看看,自己刚刚走过的路,到底是一条怎样的路,于是也转过身,朝身后望去。
抬头看,旋梯就像一把巨大的钻头,从不知道多高的地方一直延伸下来,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像我们这样的人类,就如同大山下的一块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