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乌云盖顶的牛城终于迎来一道闪电，闪电从云霄中穿出，直插地面，把牛城照亮的同时，仿若要把这座城市一分为二，接踵而至的是滚滚闷雷，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如同两军阵前的战鼓，嗡嗡作响…

最后，雨点落下，不是绵绵细雨，与夜空中的乌云格外契合，大雨滂沱，在短短三分钟之内让路面上产生积水，十分钟，路面上汇聚成河流，半个小时，城市低洼地区出现漫灌、一个小时之后，灾害预警/变成红色…

整座城市，沉浸在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之中。

“嘭”

贾家集团总部办公室，寿伯瘫软的走回来，走到办公室中央，双腿一软，崩溃的跪在地上，低着头，没说话。

“呼…”

贾逢春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办公椅，没起身，他一直都很尊重寿伯，甚至可以说，把他当成第二个父亲来看，毕竟贾家能有今天，寿伯立下汗马功劳，面对长辈的下跪，是万万无法承受的。

可现在，他没有多说。

“咔嚓”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

这才让没开灯的办公室内，出现光亮，闪电存续的瞬间，能看清贾逢春的面庞，苍白、憔悴、毫无声息，仿若一瞬间走到了垂垂暮年。

他很清楚，贾家完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曾经三大家族纵横华夏，无人敢反抗、无人敢忤逆，是因为有三家在镇守人心，依靠强大的资本力量让他们不敢反抗，当下的贾家是华夏第一大家族，其实力甚至超越曾经的两大家族之和，但是…却没有了镇守人心的力量。

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怪物”

所以“怪物”必须死。

当下流出贾家的资金数字已经远远超过贾家的承受能力，手里握着资金，却无法产生效益，相当于在赔钱，可一旦贾家关闭进入资金的端口，或者选择减低利息，这些资金就会外逃，每一张钞票上都沾着贾家血的外逃，又能在短时间内抽空贾家的现金流…

更恐怖的是，如同今夜那些工人听到后退声音，根本没弄清楚什么情况，就会跟着群体做法统一逃走。

人性如此而已。

这一局上贾家人输了、人心输了、人性输了。

事已至此，就连贾逢春都不得不承认，尚扬这一手牌打的极为漂亮，抓住胡氏兄弟用枪指着自己的时机，迅速出手，如果他等十年、二十年，不，只需要五年，贾家把当下的根基坐稳做夯实。

还能轮得到他跳出来喊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四两拨千斤…”

贾逢春嘴里念叨出几个字，尚扬玩的是四两拨千斤，就因为他在连番挨打之后，身高没有高出群体太多，以至于不招人恨，才会有人听他的，如果是当初的新尚氏国际体量，即使他把喉咙喊破，别人也会想想会不会造成驱虎吞狼的局面。

“家主…”

寿伯见他久久不开口，抑制不住内心情绪的喊出来，喊完之后，双手扶地，额头顶在地面嚎啕痛苦，身体哭的一颤一颤：“贾家，完了…老奴不中用，是我害了贾家…”

如果尚扬倒下，贾家的局面还能缓解一些，至少还有斡旋余地，可尚扬跑了，对所有跳出来的人都是一剂强心针，告诉他们，贾家，不过如此…

“啪嗒”

贾逢春听到这话，眼泪也控制不住流出来。

他是个坚强的人，很坚强，哪怕是当初贾太平在他面前自杀，也没有掉下一滴眼泪，上次流泪是让齐迎雪入驻家族企业，不过那是为了让事情更逼真，流下的鳄鱼眼泪，除此之外，上一次哭泣是十年前、二十年前，已经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