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真的退散，他也没打算。

“现在打算也来得及。”封雪道：“如果真的退赛，养好伤后你打算干什么？”

她这语气没有带任何的责备，很认真。

康南心头狂跳，无数复杂的念头在脑海里面交织，可最后都抽不出条完整的线。

封雪见他脸上有犹豫，也不多说，低头去扒拉手机。

此时菜还没有上，几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便显得有些沉默。

封雪扒拉了会，把手机递给康南，道：“除了你自己的未来，你还得好好考虑下，怎么跟你的粉丝交代。我上次跟井铭说过这个，但是想到你们可能没红的那么快，也就没说，现在跟你说了：你成为艺人后，你身上肩负的就不是你自己的责任，是加上全部粉丝一起的。”

她今晚说的话都格外的严肃，听得康南心里非常的不好受。

等他看到封雪递来的手机屏幕上，出现的东西时，他的心里就更加难受了。

那是康南的超话。

《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这个节目到现在已经播出有三期了，因为是在网络上播放所以每一集的时间很宽松，能让粉丝充足的了解每个选手。

而作为整个节目里面外表看起来最man，跳舞最炸的选手，康南无疑是有竞争力的。

他的人气比他自己想象的要高很多，公演前就已经有小组织在为他打call了，等公演结束，现在更是有成型的规模每天为他维持热度，为他四处拉票，称赞他的美颜。

“为康南弟弟投一票吧！康南股买了不亏！”

“还差点点就能前进一名了，大家投票走起来！”

“日常安利康南弟弟的美颜，这个角度简直暴击有没有！”

“康南弟弟要加油哦！我们会尽全力为你投票的！”

“我们一定会送你出道的，你只需要努力就好了！”

“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别放弃，我们在后面陪着你呢……”

康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用手机了，可如今只要他在屏幕上往下拉，就能看到各种各样鼓励他的话，看到他的粉丝们为他尽力奔走的身影。

她们都说：送你出道的事情交给我，别担心背后。

用尽全力去奔跑就好。

康南看到这里，手指骤然停住，心里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

他抬头看着封雪，封雪却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看完了？你现在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跟他们交代？”封雪问。

没办法交代。

她们在用尽全力送康南出道，可康南自己却提前放弃了。

他不自觉的有点哽咽，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封雪眼见着他情绪激动起来了，主动给了个台阶下，问道：“你现在后悔吗？”

康南颤声道：“现，现在……我还能后悔吗？”

“当然。”封雪道：“手断了算什么，人家腿断了都要跳舞，你坚持下又怎么了？就像刚刚九哥说的，你这期成绩差点，镜头少点，以你现在的排名，下一期也不至于太过靠后，何必把自己的路堵死呢？”

康南忍不住热泪盈眶。

他本来就是情感丰富的人，被粉丝们的鼓励激励，又被封雪这样指点，他忽然就想明白了，觉得手断又算的了什么呢？坚持下去，直到这个比赛结束，才是真正的男子汉的做法。

“你不退赛了吧？”封雪恰到好处的问

“我。”康南心里波涛汹涌，实在是按捺不住，连声音都还在抖，想到现在正在为他努力奔走的无数粉丝们，若她们知道自己现在的决定，不知道有多难过，不由得哽咽起来，语气激动：“我，我不退了，我会为她们努力到底的，我，我现在……”

“哦，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本来是很感人的画面，封雪却满脸冷漠：“意气用事和三分钟热血是你们叛逆期小孩的通病吗？我待会再跟你说这些其实都是我请的水军其实都没人支持你你是不是又要改变主意了？小孩可真好啊，不用为自己任何的决定承担责任和付出代价，有的是人帮他们收拾烂摊子。”

康南：“……”

封雪淡淡扫他一眼，最后总结道：“青春真好。”

陆久：“……”

他真不知道这个桌子上最该感叹这句话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