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派出身边最信任的太医去医治忠勇侯,就连沈氏她也想办法捞了出来。
然而沈氏口出狂言,就算荣贵妃为她求情,景帝看在忠勇侯如今生死不明的面上不治她的罪,却也不可能让她全身而退。
“忠勇侯夫人沈氏德行欠佳,回京后禁足三个月,罚抄经书百遍,褫夺封号。”
荣贵妃没想到自己都出面求情了,沈氏诰命夫人的身份依旧当场就被皇上收了回去。
三品淑人虽然不算什么,但被收回去,就代表着耻辱,再加上皇上一句“德性欠佳”,便足以让沈氏好几年都翻不了身。
这件事要是传回京,不止忠勇侯府的姑娘日后再难议亲,有婚约的恐怕也会被退亲。
沈云两家关系密切,忠勇侯一直都是三皇子的左膀右臂,要是被人这么轻易就给给卸,接下来恐怕就轮到沈氏一族。
惠嫔被暴徒掳走,一朝从云端跌落;忠勇侯意外落马,生死不明,性命危危;就连忠勇侯的正妻沈氏也失去了三品淑人的尊贵身份。
这些事处处充满蹊跷。
忠勇侯的坐骑虽然不像皇室的,都是精挑细选,并且经过严格的训练的,但也不是普通的马儿,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发狂?
难道是太子想趁着秋猎,除掉忠勇侯?
沈氏离开后,荣贵妃轻抚了下鬓边珠钿,淡淡道:“锦荣,立刻让沈荣亲自带着兽医,详细检查一下那只突然发狂的马儿。”
锦荣姑姑答道:“是。”
……
每次围猎,一般要进行二十几天,忠勇侯秋猎头一天就出了事,这实在太过不吉利,景帝极为不悦,不止要求金吾卫加强巡视,还命兽医们连夜将所有人的马都检查一遍,就连原本二十多天的秋猎也缩短成十来日。
这件事景帝依然交给太子全权处理,等陆骁回到营帐时,外头的天都已经黑了,根本没时间教云霏霏骑马。
“殿下。”
明日陆骁上围场狩猎时,云霏霏想要去照顾忠勇侯,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刚迎上前,准备替陆骁更衣,腕子便被陆骁握住。
营帐内正中央燃着火盆儿,里面的炭火烧的正旺,温暖如春,陆骁的手却是冰冷的。
云霏霏蓦地打了个寒颤,连忙握住他的双手,凑到唇边,不停地呵气:“殿下快过来火盆儿这边烤烤手。”
她一直待在营帐内,早就从头到脚都暖烘烘。
陆骁任由她拉着。
只是当他来到火盆前,接过云霏霏递上的湿帕子,将双手都仔细擦干净后,并没有坐下来烤手,而是将人抱到腿上。
陆骁的手被她捂过,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冰,可他身上还带着外边的寒意,全身都是冷的,云霏霏不由激灵了一下。
“外头这么冷,殿下怎么不披件大麾?”
云霏霏小声抱怨,纤细的胳膊却乖巧地抱住他的劲腰,似乎是担心陆骁会冷,想用自己的身体帮他取暖。
她一点也没发现,这句话昨晚陆骁才跟她说过。
云霏霏怕他冷,不止整往他怀里凑,还伸出一只热乎乎、软绵绵的小手,不停地帮他温暖脸颊。
陆骁身体僵硬一瞬,终于明白下午谢肆看云霏霏的眼神,为何充满担忧。
要是以后他们的女儿,性子也像娇娇一样,他恐怕哪里也不想让女儿去,免得一个不注意就被拐走。
虽然如此,云霏霏单纯的关心依旧让陆骁很受用。
陆骁看着她单纯的脸庞,脑海中却浮现下午时陆知礼看她的眼神。
他眸色微暗,捏起云霏霏的下巴,低眸望着她问:“四弟说这半年来,你们见了不止两次面,那究竟是见了多少次呢?”
陆骁低下头去,用薄唇轻轻摩挲云霏霏过分娇嫩的脸颊。
微冷的指腹擦在皮肤上带着些痒意,温热的呼吸落在脸上时也痒痒的,云霏霏忍不住瑟缩了下。
陆骁隐忍内敛,又懂得克制情绪,无论何时看起来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云霏霏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只是一时好奇。
云霏霏想了下,避重就轻道:“奴婢也记不得了。”
陆骁强健的臂膀,忽地箍紧她柔软得像是一折就能断的腰肢:“记不得,那就是很多次了。”
两人就坐在火盆边,陆骁身上的冰冷早就消散,不止呼吸变得滚烫,就连胸膛手臂都火热。
云霏霏身子不由轻`颤,心跳紧张地快了几分。
陆骁嗓音微哑,声调缓慢,完全听不出情绪,云霏霏却凭着小动物的直觉,听出了隐藏在话里的酸意。
殿下……这是在吃醋?
云霏霏克制着涌上双颊的热意,小声道:“那时奴婢只以为他是个太监。”
陆骁不语,眼神却温柔至极,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他本来就长得好看,今天又扎了一头清爽利落的高马尾,浑身的少年气,本就让云霏霏有些意乱神迷。
再加上陆骁抱着她的姿势,两人鼻尖几乎相触,哪怕昨晚才做过更亲密的事,云霏霏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脸庞及耳根不停地涌上酥`酥`麻`麻的热意。
云霏霏垂下长睫,呼吸微微紊乱,微微上挑的眼尾泛起惑人的桃花意。
嗓音甜软,红唇颤颤:“殿下能不能让奴婢换个姿势?”
刚才她担心陆骁受冻,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是如何被他抱到腿上。
她的宫女服非常合身,面对面拥抱的姿态不止有些难受,还有些难为情。
云霏霏非常担心宫女服会因此裂开,到时她没衣裳可穿,还得劳烦旁人去帮她取,那可就太丢人了。
“殿下……”云霏霏抬眸看他,小声哀求。
她一张小脸楚楚可怜,双颊与眼角都泛着红,再配上那双欲语还休的美人眸,莫名就让人想要狠狠地、狠狠地……
陆骁的眸光瞬间暗沉无比,忍不住低下头咬住她的嘴唇。
他的声音喑哑,暗藏着某种危险:“不能。”
粗糙的指腹轻轻捏着她后颈,在颈间最脆弱的肌肤上来回摩挲着。
陆骁只是蜻蜓点水般,轻轻吻了下她的唇角,不带任何缠`绵之意,却在薄唇离开的剎那,就让云霏霏整个人都`绵`软`了。
云霏霏无力地倒在他怀中,脑子晕晕乎乎。
她觉得陆骁不是凡世间的男子,很可能是山野里化成人形的狐狸精,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克制,却依旧充满吸引力,教人上瘾,难以自拔。
“现在你已经知道四弟不是小太监了,他跟孤一样,都是正常的男人。”
陆骁声音很平静,一颗心却早就被嫉妒腐蚀得千疮百孔,临近崩溃的边缘。
没有人知道,他从前世就一直嫉妒陆知礼,嫉妒得快要发狂!
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的那股阴暗念头,再次在陆骁心底疯狂滋长。
“孤记得刚来东宫时,你很关心他,甚至为他求到孤面前,让孤找他。”
他幽深暗沉的眸子漆黑一片,每一个动作却都带着无比的珍视,视线缓慢而克制地勾描她精致漂亮的五官,滚`烫`的薄唇轻轻摩挲着她的眉眼鼻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