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这也太乱了!老刘啊,就一个材料的事乱成了这样,你怎么带的队?你舒服的待在旅店里,外面可比这地方乱哟,不知道你们去外面看了吗?这种大要案,光纸上谈兵不行,坐在办公室里指挥更不行,同志们,我说的办公室就是这个房间啊!你们……”马龙飞莫名的发起了火,刚开始时还和风细雨的,到来后面一下子把手里的碗顿在了桌子上,一双经历过无数大要案的双目,虎视着刘德,继而又看着这些人。“咳咳,老任,局长讲话呢,你挡着我了,快点,快点,你也坐着听,坐着听。”刘大明双手放在腿上,悄悄摁了嗯裤兜里的水果糖,发现不能这时候掉出来了,一只手往兜里塞了塞一个小本本,假模假样的说着。宋密德善意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带着警告,似乎是在提醒他别多嘴,多嘴容易挨批,可刘大明像是没看着似得,一个劲的扭头听马龙飞讲话呢。这一点,宋密德就不了解了,刘大明在局里就是喜欢忽悠的公子哥,会来事,揣摩领导的心思无人能比,不管哪个领导,只要一张嘴他绝对能猜出什么意思来。“大明啊,别说小任了,他刚工作回来,都像你俩这样的,还有,还有那个丁凡,要是放在解放时期,这是个孤单英雄啊,你们说说,要都能跟着歹徒跳下去,不管下面是悬崖峭壁还是深渊大河,大小地主他们那样的,还算事吗?”马龙飞说教起来。“是,是,我们做的还有瑕疵,局长,您说说吧。”宋密德敷衍的说着。刘大明推了旁边的李大义一把,疑惑的问:“老李,什么叫瑕疵啊?是不是就是都准备好了,马上干的意思?”没等李大义耐心的给他解释生僻字,这家伙直接自圆其说了,弄的宋密德转头看他呢,用能杀人的眼神警告他,别揭自己的短,可这下子好了,刘大明自己给解围了。实际上,马龙飞下午时分就从呼鹿县到了兴隆矿,他一路微服私访调查,基本上把这里的治安情况摸了个差不多。就在刚才,他一身便装到处调查,发现了很多重要线索,比如说银河歌厅,还有几个货栈、私人煤矿里,正有大量的社会闲散人员进入,带着刀具,三三两两的,看起来就像是干大事的样子。凡事都是有内在联系的,这些地痞混混一下子半公开化的集结,肯定和白义、张志文有关。“你们知道吗?我去银河远处的一个食杂店买了两盒烟,和那个老板聊了半天,老板说张志文每次干大事之前有个奇怪的癖好,喜欢这几个没开包的女孩嚯嚯了,说这是要改改点,运气上来了,大事成功几率就高了,他把营林局孙副局长的小女儿给拖进去了,这个事闹大了啊,你们啊……”马龙飞说道这里,看向刘德目光更是不依不饶起来。不用多说,马龙飞调查的时候,这件事已经被对方处理完了,他着急赶来专案组,所以只能暂时放下了。就在这时,丁凡和阚亮从厨房里打着哈欠出来了,丁凡说:“师傅,老过瘾了,这家伙够东北爷们的了,一开始装着不说,后来一说了,没少往外倒啊。”“一边去,还没弄利索呢,我问问去,先把他送看守所,总放这地方不行。”阚亮推了他一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省得这家伙一激动,说了屋里人的坏话。他俩推门进去,和马龙飞打了招呼,阚亮把宋密德、刘德看了一圈,然后目光停在了马龙飞脸上:“领导,小地主张志文撂了,一个案子带出来不少事,有三起杀人的,连城关口下水道的尸体都是他干的,另外,他对那天早上报复时,枪打这家旅馆老板陈北山的事也供认不讳,但死活不承认他哥哥指使的。”阚亮说完,双手环抱,目视前方,似乎还在和马龙飞制气,可马龙飞早就把那天一起接省厅孙主任的事忘在脑后了,笑呵呵的说:“这就不错了,你和丁凡弄的够快的了,就按你说的办,马上把张志文送看守所,通知家里的人,继续深挖线索。”说完,他安排刑警队两个看着老成的民警,开着警车连夜把小地主送到县里。“今晚外面凉快啊……”马龙飞站了起来,看了看外面,瞅了眼丁凡,信步走到了院子里。丁凡自然会意,随后悄悄的跟了上去。“小子,说说,听说你是第一个来的,都经历了什么事?”马龙飞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说说。“狡猾分子,比想象中的狡猾,呵呵!”丁凡一下子就看出来了,马龙飞这是在多方核对事情的真实性,心里yy着,乖巧的站在了他对面,清了清嗓子认真的说:“局长,我说多了,做错了,您骂我就是了,反正我说话都喜欢看着人家的眼睛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嘛,你说呢?”“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你,你,这个小家伙,果然激灵,说吧!”马龙飞被他逗得噗嗤笑了。他们在外面说着,屋里的两个民警收拾东西准备去县里送人呢,正和刘德说着到了县里还有哪些注意事项的事,任杰趁机在在刘德耳边耳语道:“刘队,丁凡他们弄的笔录呢,带回去吗?”“小点声,咳咳,当然带回去啊,这小子耍嘴皮子行,笔录做的严谨、细致,相当不赖了!一个审讯要素都没拉了,回去让队里兄弟们都看一遍,都学着点,他们平时弄的那玩意……”刘德拽了拽任杰的袖子,趁着灯光遮出了一片黑影,小声交代说。任杰拿着那份询问笔录,刚走出门口时,正庆幸自己早就把里面的内容基本都背下来了呢,一看马龙飞正和丁凡亲密无间的聊天,从侧面看去,丁凡虽然看似有些普通,可精神气韵暗藏在沉稳中,那笔挺的腰杆,给人一种顶天立地,能做大事的感觉,他顿时低声嘿嘿的一笑自语道:“丁兄弟,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送嫌疑犯小地主的车走了,在门外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噪音,马龙飞意犹未尽的说:“丁凡,我本想好好表扬表扬你,你也看了,这里老同志太多了,一个个还有个性,这个事我就记着了,我是这么想的……”马龙飞的意思是现在还没调查出大地主的明显犯罪线索了,连张志新都没有指证,现在还不能着急动了他,当务之急是继续进行外围调查,说着说着,他们自然就提到了那个副局长的女儿。当马龙飞信任的目光看来时,丁凡心里暗想:“马局啊,信任有什么用啊?我们乡那个刘波都那么难缠,弄出个局长的女儿受害者,这种事嘛……”想毕,他假装看了眼地上,好像是抽了筋似得,慢慢的活动了下腰,疼的龇牙咧嘴的说:“局长啊,三层楼多高啊,刚跳下来时怎么一点感觉没有呢,这会,哎吆,哎吆……”丁凡嘴里小声叫着,手摸在额头上,擦着细密的汗水。马龙飞捻着下巴看了几眼,发现这家伙真就是疼的厉害,很有同感的说:“小子,疼吧?还三层楼呢,我这十年前从二楼上跳来下,后来没来得及治,成腰间盘了,今天走了半天,跳了几个墙垛子,也是啊……”丁凡偷偷看了一眼,发现马龙飞果真在揉着腰眼,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他赶紧说了声“我找点药去”,说完就往厨房里走。正好阿旺房间里存了几片虎骨膏药,擦着手就去给丁凡找药去了。丁凡一瘸一拐的跟在他后面,到了他那个乱糟糟的宿舍里,回头看了眼身后没人,连忙小声交代说:“阿旺,就给一片,谁问也说没有了。”他拿着厚厚的虎骨膏药,重新回到院子里,双手给马龙飞递了过去,体贴的说:“局长,快点敷上,要不晚上疼的睡不着觉啊,我年轻没事,一会吃点药就行,你这可是老病根了。”马龙飞从来没见过这种干活利索还无比懂事的小伙子,接过了膏药,满是感谢的看了看他就回屋了。这时候,阿旺早就给收拾出了三个房间,留着给专案组的人休息用,可马龙飞今晚的事还没安排完,自然就回到了原先丁凡的宿舍里。他趴在了床上,让李大义给自己掀开衣服贴膏药,同时给刘德安排起来工作:“老刘,第一块呢,所有的人都到外面调查巡逻去,给犯罪集团继续造成大兵压境,严厉打击的感觉,第二,你马上带人去调查孙副局长家姑娘被欺负的事,越快越好,一旦拿到了证据,咱们马上开会研究,尽量快点收了这张大网。”这天晚上,大约个民警分成了三四组,在兴隆矿各个主要街道上巡逻起来,他们打着手电筒,带着枪械,见人就调查,主要内容是这地方最近街头打架的多吗?听没听到过有人被害的事。阚亮迈着螃蟹步,大咧咧的走在大街上,感觉丁凡在后面晃晃荡荡的,越走越慢,他指了指南片几千户的民房,没好气的召唤说:“丁子,赶紧的,这特么的都走一遍,不得后半夜去啊。”丁凡听了后,不以为然的说:“师傅,师傅,走什么走,就咱俩人走到天亮也走不完,你没听说过吗,警力有限,民力无穷,你说呢?”“说什么说,你给我脚踏实地的干活,过来。”阚亮厉声呵斥道。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