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垣叭叭叭张口就是一大串,越说越委屈:“我这么难哄,你就别哄我了。我就知道你会后悔的,我把你束缚在这里,害你公司都没得去,还要去学什么乱七八糟的课程,你一定觉得我事儿精是不是?那你嫌弃我麻烦你就不要管我啊……”
乔海楼发现自己是捅了马蜂窝了,赶紧说:“哎哟,我的小祖宗,我只是个开个玩笑而已。我没有后悔,我天天跟你在一起可开心了,比我前三十七年都要开心,开心的我都觉得我以前的人生全都白活的。小花生不好的地方都是随我的,好的都是随你的。”
沈垣骂完那一通话,心里就舒坦多了,骂完他又后悔:“……也不能这么说。乔叔叔,对不起啊。我不是怀疑你的真心,你对我那么好了。”
晚上,沈垣觉得肚子持续疼了几分钟,他觉得不太对劲,赶紧告诉了乔海楼,乔海楼带着他去医院。
海伍德教授给他做了检查,用了药物,说是胎儿有些不稳,有先兆流产的症状,这次不是建议,就是要求沈垣住院,由医护人员随时随地地看护着,不能再住在外面了。
没办法,沈垣只好搬进医院,乔海楼当然也住进医院陪护。
沈垣挺害怕的,他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一直挺小心的,怎么胎儿就不稳了呢?
沈垣想着以前读书时学校里的女老师,有的老师可以坚持上班到生孩子前一周,但也有个女老师,只是打羽毛球时跳了一下,也没摔跤,孩子就这样没了。
他又想起小麟的亲生母亲就是因为难产去世的。
本来女人生孩子都充满风险,更何况他这种特殊情况,教授早就跟他讲过了种种潜在的危险可能。
沈垣住进医院以后,配合治疗,情况还算稳定,时不时地有些小状况,都应对了过来,每天忍耐着怀胎的难受和不得见光的寂寞,肚子越来越大,就算用上托腹带,再捧着,也还是好似在下坠,肚子涨得快要裂开。
这时候沈垣反倒不怎么和乔海楼闹了,他怕自己乌鸦嘴,那些丧气话说出来,万一灵验了怎么办?
在医院他们就不睡一张床了,沈垣一个人睡病床,乔海楼每天要把他哄睡觉了才自己去睡。
这天半夜,乔海楼不知怎的,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屋子里安静得诡异,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为什么,因为听不见沈垣睡着时的呼吸声。
乔海楼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沈垣的床边,看沈垣侧躺着睡觉,背对着他,还用被子蒙着头。
乔海楼想把被子拿下来……没成功。
沈垣揪着被子呢。
乔海楼强行把被子扯下来,看到他满面泪水,枕头都被打湿了一片,不知道哭了多久了,乔海楼心惊胆战:“怎么了?有哪里疼吗?我叫医生。”
沈垣抽泣着说:“没不舒服,你别叫医生,我就想哭一哭。你别管我。”
乔海楼心疼:“我怎么能不管你啊?到底怎么回事。”
沈垣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吸了吸鼻子,冷不丁地说:“乔海楼,我要是死了,你把我的尸体带回国,葬在我外公、妈妈的墓地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