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丹红着眼眶看了曲桑桑一眼，心中意难平。

压抑了几年的情绪翻涌着，让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曲桑桑平静地任由杨丹发泄。

过去是“她”对不起杨丹，哪怕不是她的本意，可是在杨丹眼里，是身为朋友亲人的曲桑桑先背叛了她。

“曲桑桑，我一直将你当成我的妹妹看待，可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杨丹质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曲桑桑将目光移开，视线中，那个壮硕的黑衣男子从门外走进来，面相普通，是丢在人群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曲桑桑低下头，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咖啡已经凉了，她也无心喝。

“你现在无言以对了？”杨丹见曲桑桑又不说话，冷笑一声，意兴阑珊开口道，“你一直都是这样，遇到自己不想说的不能说的，就一直沉默。”

“你是天生的演员，心里对人有一分的喜欢，你能表现出十分。无论何时，你都不会让自己过的差了。”杨丹落下一滴眼泪，她伸出手指，胡乱地将泪水摸开，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情绪。

“是我傻，傻乎乎地被你戏耍，我一直以为咱们俩是这个世界里最亲密的亲人，可是你怎么对我的？”

“你说我活该一辈子就这样；你说，我是靠着你的施舍才得到京市读书的名额，从琼县那个小地方走出来，我要无条件听你的。更过分的是，你明知道我喜欢贺阳，还故意跟他不清不楚，发暧昧短信。”

曲桑桑动了动嘴巴，想说什么，又无法辩驳，她深出一口气，略带心酸地笑了一下。

杨丹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情绪，红着眼睛质问道：“你还笑，曲桑桑，你拿我当什么？当我是你的玩具，你的保姆，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才吗？”

这个问题，杨丹已经在心里问了三年。每每想起，过往都如同裹了砂砾一般，磨得她生疼。

曲桑桑对她来说，是比贺阳还重要的存在。男人可以不要，姐妹怎么可以这样背叛她？

“不是。”曲桑桑抿紧嘴巴摇了摇头，语言苍白，依旧认真道，“杨丹，你信我，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你又在骗我，我亲耳听见你跟王露说的话还能有假？”杨丹轻“呵”一声，吸了吸鼻子，“还有，你发给贺阳的暧昧短信，贺阳发给我看了。铁证如山，你还狡辩什么？”

曲桑桑无法狡辩，以前的“她”就是那么蠢，那么恶心，偏执自私的可笑，为了所谓的报复，连自己姐姐喜欢的男人都想染指。

那不是她！

曲桑桑张了张嘴，舌头跟打结了一样，她看着杨丹的眼睛，说：“杨丹，如果我说，做出那些事情的人都不是我，你信吗？那不是我。”

她的表情实在不像是说谎。

杨丹了解曲桑桑，心里一动，又暗骂自己被曲桑桑骗了那么多次，还依旧会上当。

她扯了一下嘴角，将头扭向窗外，轻声问：“你现在连找借口敷衍我都不愿意了？”

曲桑桑眸中微黯，正想低头，余光看到刚才楼下的黑衣男子，拉着刚才落单的那个小女孩往大门走。

曲桑桑目光一定。

杨丹扭过头来，见曲桑桑眼睛看向他处，心思已经明显不在这里。

杨丹“呵”了一声，觉得自己可笑极了。

见状，杨丹抹干眼泪，彻底封闭自己的心，直接站起来，冷漠地对着曲桑桑说道：“曲桑桑，如果你连道歉都心不在焉，那我们还是算了吧。”

曲桑桑回过神，目光清冽，她定定地看着杨丹，嘱咐道：“杨丹，你先等我一会儿！”

说完，曲桑桑急忙站起来，大踏步向着儿童咖啡厅的大门走去。

黑衣男子正好拉着小女孩走到门前，离走出儿咖只差一步之遥，曲桑桑猛然跑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腕，喝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带走这个孩子。”

黑衣男子一怔，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又镇定道：“我是孩子家里的司机，雇主通知我把孩子带走。”

他的惊慌没有瞒过曲桑桑的眼睛，曲桑桑冷哼一声：“你是孩子的司机，那我问你，孩子叫什么，她爸爸妈妈叫什么，在哪里工作？”

曲桑桑声音不大，可俩人在安静的咖啡厅门前发生争执，同样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曲桑桑披散着头发，穿着简单朴素，和儿咖里的其他女士没有差别，脸上妆容也几近于无，跟曲桑桑近年来在荧屏上的形象反差很大，此时处于人群的目光焦点里，她还是被认出来了。

“那是曲桑桑吧？”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突然吵了起来？”

说着，就有人想过来。

黑衣男子见状，强装镇定，想要快点离开是非之地：“这位小姐，雇主的信息我不需要向你汇报，快点把我放开，夫人还等着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