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山野村夫的话,夏紫阳真想一个大逼兜子直接糊他脸上去。
听听这是什么话,当初明明是你们吓破胆投降求着议和,如今在你口中就成了休战?这种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还什么双方都不利,那只是对你们不利吧,对大离那是利得很。
再议?想什么美事呢。
心头无语至极,夏紫阳一言回绝道:“大可不必!”
其实夏紫阳心头明白,站在他们的角度,想将曾经失去的都拿回去,这并没有错,可大离这边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意?
古啸沧他们当然明白再议是不可能的,但他们已经开出‘价码’了,还是大离不能接受的,那么接下来退而求其次提出一点要求不过分吧,我们‘让步’了,你大离难道就一点面子都不给?
于是古啸沧开口道:“老夫以为陛下应该认真考虑一下,再议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不过此事不急,以后慢慢商量就是,话说回来,不知不觉已经几年时间过去了,我金狼皇子离家多年,很多人都很想他,还望陛下念在思念之情,让我金狼皇子回家省亲”。
云景闻言暗自挑眉,心说居然被他给绕回来了,这是在打感情牌?
所谓省亲,金狼皇子一旦归国不用想都知道再不会回来了,若是大离这边答应,他们必将还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夏紫阳也是个人精,怎会被他难住,假装沉吟道:“思念之情啊,朕倒是理解,不过山高水长路途遥远,长途奔波恐有不妥,不如你们金狼王朝派人来看他?亲友团聚,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古老你说是吧?”
都是有修养的人,自然不可能出言骂娘,古啸沧心头那叫一个膈应,还派人来看皇子呢,那不等于羊入虎口?
这夏紫阳有些难缠,说话滴水不漏,更不惧自己等人强势到来,简直无处下手!
心念急转,古啸沧道:“岁月无情,时间不等人啊,每一次相聚都意味着人生少一次,陛下何不成-人之美?”
他这句话一出,在场大离这边包括云景在内都脸色微变。
看似古啸沧在说让夏紫阳方金狼皇子回国省亲,实际上他是在提醒今时不同往日了,你们大离邓长春故去,曾经的差距被打破,很多东西也应该适可而止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加上他们强势到来,这分明就是在隐晦的威胁。
一直都是古啸沧在和夏紫阳交流,此时不待夏紫阳说什么,钟溪山也开口道:“有道是故土难离,隔岸见亲不能亲,何其伤悲,只需陛下一句话就得人间无数团圆,还请陛下成全啊”
听到他这句话,一直默不作声的李秋暗中对云景道:“他们这是在展露真实目的了,看似在商量,实则是准备直接伸手从我们大离这边拿好处!”
“可也要他们有那个能耐才行”,云景如此回应道。
国与国之间的较量就是这么麻烦,很多东西不能像‘过家家’那样直接讨价还价,需要根据各种情况进行思量权衡,该让步该争取都在桌子地下进行,不可能像买菜似的你来我往吵个脸红。
就比如现在,明明古啸沧他们表达的是你们大离邓长春故去,我们这边有三个神话境,你们不再占据优势而是处于劣势,所以该放手的反手,让我们带走质子,将曾经的故土归还……,然后我们满意了,也不找你们大离麻烦了。
可就是不明说,这就是国与国之间的较量,若连这些都看不透想不明白,也就没资格坐在这里了。
这不是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而是这个层次的交锋就是这样,牵扯太大,不可能像个人恩怨那样抡着拳头就上了。
谁的拳头大那是谈判的筹码,当谈不拢,不能和平解决问题的时候才会量拳头。
他们那边已经‘提出了要求’,夏紫阳回应道:“多少忠魂埋骨他乡才换来当下的太平,他们的付出怎可白白浪费”
一寸山河一寸血的道理谁都懂,对方提出了要求,夏紫阳就差直说大离这边寸步不让了!
话音落下,大厅内落针可闻,气氛有些微妙。
夏紫阳已经明确表态,到了这个时候,古啸沧他们再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都没意义了,要么就此离去,要么当场翻脸,仅凭言语是不可能达到目的的。
“哎,陛下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呢”,古啸沧感慨道,等同于下最后通牒了,若大离还不让步,他们就得用其他方式来达到目的了。
夏紫阳说:“非是不近人情,实乃武力的要求无法答应!”
“若是老邓在这里,想来他应该会劝劝陛下的”,钟溪山的目光从云景和黄昌阳身上划过摇摇头道。
再度提起邓长春,钟溪山是在告诉夏紫阳,你们大离已经不是之前的大离了。
脸色一沉,夏紫阳看向钟溪山道:“还请前辈慎言,邓老已经安息,切莫再以他老人家的名义说事!”
有道是死者为大,对方一再提及邓长春,夏紫阳已然动怒,邓长春为这个国家操劳了一辈子,怎能允许他人一再惊扰!
“好了,你们说了这么半天依旧僵持不下没个结果,我就知道行不通的,何必浪费时间,有道是先礼后兵,之前你们已经给足了姿态,可大离这边油盐不进,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大家干脆直接一点不好吗?”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话的那个神话境黑袍女子突然开口道。
仅凭声音根本无从分辨她的年龄,她说话之间,在场的人明显都感觉此人无比冷漠,甚至还带着一丝急不可耐的嗜血之感!
神话境这等层次的一举一动都超乎常人想象,此时她那隐约间的嗜血念头就不是神话境以下的人能够承受的,若是席卷开去,邓家就不仅仅只是给邓长春办丧事了,半个大离京城都将化作死地!
黄昌阳目视对方微微皱眉轻哼一声,动念间将她那还未波及开去的嗜血念头抹去,无声无息间避免了生灵涂炭的下场,语气微冷道:“还未请教这位客人是……?”
“你们怎么说?是继续墨迹还是直接动手?”,对方压根就没有打理黄昌阳,而是看向古啸沧和钟溪山询问道,那种迫不及待之感是个人都更感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