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家都是刀山火海打打杀杀腥风血雨,为毛到了自己这里,尽是些家长里短?尤其是这些事情吧,稍不注意就里外不是人了,人生太难啦……”
客栈休息一晚,隔天一早云景主仆二人乘坐牛车继续启程出发了。
此去江州州府赶考,云景选的是最远的一条路,明明几天就能到达的路程,兜兜转转预计得一个月。
新林县可谓云景此行的起点,从这里出发,两天后,云景两人来到了一条河边。
河名清水河,宽不过三十米,虽然河名清水,但云景他们到来的时候,这条河的河水一点都不清澈,盖因涨水了,河水滔滔浑浊无比,还把过河的桥都冲垮了。
桥没了,云景他们不得不停在河边,不止他们,清水河两岸都有很多人隔河相望相顾无语。
短短三十米距离,却成了常人难以跨越的天堑,别说如今河水滔滔了,就是等几天河水消下去,想要过河也是个麻烦事情,毕竟曾经这里有桥可以通过,是以沿岸并没有渡船。
“少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宋岩问牛车上优哉游哉的云景。
天底下哪儿来那么多高来高去的强人啊,这会儿两岸都是前路断绝的普通人,一个个纠结无比,眼巴巴的看着对岸。
实际上对云景两人来说,想要过河还是很简单的,哪怕驾着一辆牛车,但宋岩并没忘记自家少爷以普通书生赶考的人设。
云景问:“能绕路吗?”
“能到是能,我们后退三里,沿着官道另一个方向走,八十多里后有一座桥可以过河,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就要多出三天的路程了,而且今天也无法到达城镇住宿”,宋岩回答道。
作为书童他是无比称职的,什么地方住宿,什么地方有什么路,他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绕路吧,反正也不差这几天时间”,云景无所谓道,他与其说是在赶路,还不如说是在游山玩水,压根不在乎绕不绕路这种问题,绕一点反而正中下怀。
宋岩纠结道:“就是不知道那座能过河的桥会不会也被冲毁了”
“到时候再说吧”
然后宋岩就不再说什么了,驱车往回走。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行路难,一条路,一座桥,若是中途阻断,简直就是断了两个地方的联系,所以往往一旦出现有人出资修桥铺路,很容易得到大善人的称号。
下午时分,云景他们距离另一座能过河的桥梁还远,也没能遇到城镇村庄,是以只能露宿荒野了,好在这种事情云景有着充足的经验,问题不大。
野餐一顿,夜幕降临后,云景道:“小宋你把东西看好,我出去一趟”
也没解释什么,云景冲天而起消失在了夜幕中。
不久后云景再度来到白天那座被冲毁的桥梁之处,这里的人们已经散去了,稍微打量,云景去了远处一片茂密的丛林。
不久后,他扛着一根四十来米长的树干,直接就架在了沿河两岸,然后第二根第三根……
半个小时不到,这里硬生生被云景用大树树干铺上了一座足够坚固的粗糙木桥,完事儿走人。
“顺手而为罢了,又不费什么劲儿,白天那么多人,这么做着实有点高调,有了这座木桥,也方便了行人,再则,后续官府重新修桥也方便一些”
些许小事儿,云景并未放在心上,至于第二天人们发现‘凭空’出现了一座木桥会怎么想,他并不在意。
隔天一早主仆二人继续启程,宋岩并没有询问云景昨晚去哪儿了,恪守本分的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中午时分他们顺利到达过河的桥梁,万幸这里的桥没被冲毁,顺利过河。
宋岩有些无精打采,这和他想象中的闯荡江湖完全不一样,说好的打打杀杀呢,咋一样都没遇到?赶路赶路再赶路,路上很多时候一根人毛都看不到,还不如待在镇上呢。
云景不知道他的想法,若是知道的话,只会说着才哪儿跟哪儿啊,若是让你赶几个月的枯燥路途那不得郁闷死,出门在外哪儿来那么多事儿嘛。
这天下午,云景他们路过一个小村子,远远的看到一户人家周围有十几个农户在指指点点,气氛有些压抑。
仅仅只是路过而已,云景没在意,远远的关注了一下,微微叹息了一声。
“少爷何故叹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吗?”宋岩问。
摇摇头,云景说了一句让宋岩摸不着头脑的话,道:“麻绳总是细处断,苦难专找苦命人”
宋岩不明白云景说这句话的意思。
也没解释,云景道:“小宋,晚上安顿下来后,你返回这里一趟,把那屋子里的人找个地方埋了吧,毕竟遇到了,力所能及,哎……”
“好的少爷”,宋岩点头道,虽然不知道云景为什么这么吩咐,但他只需照做就是。
夜晚,一处小镇中的客栈里,云景就着油灯安静看书,宋岩回来了,情绪低落,眼圈发红。
之前他根据云景白天的吩咐去了那个村子,这才忙活回来。
“少爷,我已经把那户死去的人家找个地方安葬好了”,回来的宋岩汇报道。
云景点头说:“嗯,那就好”
“少爷,那户人家太惨了,让我想到了曾经惨死的家人,所以我自作主张花钱给他们买了棺木,是小的不对,请少爷责罚”,宋岩忐忑的低头道。
花云景的钱去安葬别人,作为下人,他无疑是逾越了。
云景却平静道:“无妨,些许钱财罢了,不让人暴尸荒野,积阴德的事情,我不会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