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谢霖猛地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大步走向了阳台。火光明灭了一下,他点了烟。

柳南蕉坐在那里,感觉身上的温度渐渐消失了。是晚了么,他想。也许真的……晚了。他低下头,酸涩地想,不该问的。他想哭。总是这样,总是错过和失去。也许一些事是生来就注定的。

他这样想着,慢慢起身,向谢霖走去。又在离那人还远的时候就停下了:“没关系的。”他听见自己带着鼻音的声音:“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谢霖猛然转身,高声道:“什么没关系!”

柳南蕉惊恐地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谢霖拿烟的手在发抖。他们彼此对视了一会儿,谢霖突然掐灭了烟,几步就冲到柳南蕉跟前。然后他把退无可退的柳南蕉抵在墙上,凶狠地吻了上来。

世界刹那仿佛只剩下心跳与唇间的水声。谢霖的唇原来是软的,柳南蕉这样想着,脑海里渐渐变得空白。他的身体也不知不觉软下去,几乎有些站不住。可谢霖一直支撑着他,他的手在柳南蕉背后大力摸索,仿佛要将怀里的人揉进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谢霖终于松开了柳南蕉。他紧紧抱着他,把脸埋在柳南蕉颈窝里。那里很快变得湿热。

谢霖哭了。

柳南蕉从迟钝里慢慢回过神来,不确定道:“谢霖?”

谢霖没说话,也没抬头。他们彼此拥抱着,慢慢滑坐在地上。柳南蕉伸出手,抚摸他的后颈,也不知不觉落下泪来。

后来天晚了,两个人也总算平静下来,彼此的目光里都有羞涩。柳南蕉说你是不是该回去了,谢霖闷声说我不走,外头下着雪呢。好像太快了一点儿,柳南蕉想,但其实也没什么。沙发太小,谢霖睡不下,于是和柳南蕉一起躺到了床上。开始还是老实的,后来就凑上来搂他。骤悲骤喜消耗了柳南蕉的力气,他真的很困了。

别闹。他轻轻说。快睡吧。

谢霖就不动了。可过了一会儿又来抱他,倒是没什么越矩,抱住了就安静下来。他似乎比柳南蕉先睡着了。柳南蕉自己便也在身边人匀长的呼吸里陷入了安眠。

很平静的一夜。第二天睁眼早就日上三竿。柳南蕉休息日向来习惯赖床,翻了个身想继续睡一会儿,腿上却被什么东西顶得难受。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谢霖正无声无息地盯着他。吓得他一下子坐起来。

谢霖也坐起来,神色有点紧张。柳南蕉发现他有黑眼圈:“你没睡好?”

“一夜没睡着……”谢霖讪讪地说:“老觉得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