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不会杀掉你。”“贺安”说,“你对我的主人还有利用价值。”
“你……你不可能在东君眼皮底下……把……把我弄出去的……”贺安用近乎呢喃的口吻说。
“扛着你这么个大块头大摇大摆从正门走出去?”“贺安”笑道,“那当然会被东君发现啊,别担心,我们自有办法把你弄出去。”
贺安实在抵抗不住汹涌而来的倦意,眼皮一合就昏了过去。
……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头顶射下了一束光,以他为中心照出了一个半径五六米的光斑,除此之外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贺安坐起身,摸了摸地面——不像是石头、金属、木材、橡胶、塑料、复合纤维或者任何一种他能辨认出的材料——这就是个固态的,坚硬的平面。
他摸了摸身上,果然已经被彻底搜过身,没有任何能派得上用场的东西。
贺安不禁心里暗暗骂娘。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那个冒充他的变形怪把他弄到什么地方来了?
突然他听到脚步声,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攥紧双拳,摆出应战姿势。
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黑暗中走到亮处,光亮从头顶而来,他的脸庞被眉骨投下的阴影笼罩,看不清他的相貌。
那人端着个盘子。
他走到贺安身边,弯腰把盘子放在地上。
“吃吧。”
听到这个声音,贺安禁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他认得这个声音。
然后那人便站起身来。
在那人起身的一瞬间,光照亮了那张脸。
是贺正。
他那五年前和异魔同归于尽的父亲。
那人的声音也和他记忆中的贺正的声音完全一样。
那人身上穿的,正是贺正生前最有代表性的衣着——迷彩军装、多功能战术背心还有高帮军靴。
贺正冷笑一声。
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是说好了吗?
都来假装贺正,对他打父子牌?
他在这些人眼里就这么软弱?以为弄个长得跟贺正一模一样的人出来,他就会对他们言听计从吗?换成贺东延说不定还有可能,这对他可行不通。
这些异魔诡计多端,现在连变形人都出现了,之前既然能模仿他的样子,能变成贺正的样子那也不足为奇,真令人恶心。
那个“贺正”一直看着他,见他似乎并没有吃东西的打算,也没说什么,弯腰端起盘子又转身走了。
似乎贺安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贺安握了握拳,发现似乎体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当即拿定主意,准备给那家伙来上一炮,探探他的底细——
可是他的掌心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出现金光。
怪了,这是怎么搞的?
贺安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光明领域,但他就是没法调用,当然更没法使用阳炎炮。
“没用的,别浪费力气了。”
清亮的嗓音响起,一个身形纤细,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走到光圈里,那个男人跟在少年身后,手里的盘子已经不见了。
少年穿着简单的白汗衫和有银色金属光泽的宽松条纹裤,他的肤色看起来有一种病态的苍白,而他的眼瞳是奇异的橙色,他身形削瘦,手臂纤细,不是少年特有的羸弱,更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
跟站在他身后一身特种兵打扮,肌肉虬结,不苟言笑的“贺正”相比,病态美少年像是来自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但他们偏偏就这样在一起出现了。
“在我的黑暗领域里,一切规则都由我来定。”少年淡淡地说,“而这次的规则是——除了我,谁也不能在这里使用武力。”
黑暗领域。
病态美少年也是异魔。
贺安冷冷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跟大司命是什么关系?”
病态美少年笑了笑:
“大司命啊,他算是我的同事吧。”
然后他又看了身后沉默的“贺正”一眼。
“他叫河伯,是我的随从。”
“而我的名字……”
“叫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