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广玉和张跃两眼放光。
那个性格勇敢豪放的异能女兵苗端端,嗖地一声瞬移都卫不争面前——她是金系和速度双异能——一把抓住卫不争的胳膊:“小帅哥,你居然是治疗异能?那,你帮帮姐姐好不好?我好几个战友被那帮疯狗人抓伤咬伤,现在快不行了。”
帐篷里所有人都目光热切地看着卫不争。
卫不争为难地看沈危。
沈危面对众人期待的眼神,相当尴尬:“那个,我弟变异出的能力虽然有治疗作用,可非常弱,就是……弄半天,才能让人稍微……轻一点点那样,也就是,聊胜于无吧,如果你们的战友伤得比较严重,我估计他……”
沈危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没有继续往下说,让对方自己随意发散想象。
强大和弱小都是非常主观的概念,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沈危的说法,为卫不争留出了最大的自由空间,卫不争以后随时可以决定是不是继续治疗,或者治疗到什么程度,一个异能透支、体力不济的理由就能完美打发掉所有的不合理要求。
沈危这种看似示弱的低姿态,其实是把主动权完全留在了自己手里。
而且,当一个人对你的期待比较低时,他对结果更容易满足。
孟广玉、苗端端应该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他们对卫不争的热情丝毫没有因为沈危的补充解释而降低,苗端端抓着卫不争不放:“一点点就行,只要能让他们好一点点……只要别让他们死就行……只要让他们活着……活着……就行……”
年轻漂亮的女兵跳下河岸杀僵尸时,英姿飒爽豪气万千,此时却露出了女性最柔软的一面,眼睛通红,眼眶里全是泪,却拼命睁大了眼,不让眼泪掉下来,笑着对卫不争请求。
卫不争看沈危:“那,咱们去看看?”
沈危站起身:“人在哪里?”
人在二十公里外的一个小山村里,三十七个年轻的战士,三十个被狼人抓伤咬伤,七个被秃鹫抓伤。
被狼人伤的,七个出现了狂犬病的先兆特征;被秃鹫抓伤的,两个有破伤风的征兆,没有出现这种可怕征兆的,伤口也都非常严重,无一例外地全都已经感染,五个被秃鹫抓伤没有感染破伤风的,伤口都露着骨头。
有了狂犬病和破伤风症状的九个战士被单独隔离在村口的一个院子里,这个院子在五年前的全球大灾难中失去了所有的主人。
卫不争看着这些表情痛苦,眼神绝望的同龄人,沉默良久。
沈危用眼神问他:能治吗?
卫不争:第一次遇到,不知道。
狂犬病和破伤风都是只能预防的疾病,一旦发作,狂犬病死亡率百分百,破伤风也差不多,卫不争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做为一个治疗者,来面对这两种被死神下了死亡通知书的疾病。
沈危扭头对孟广玉和苗端端说:“你们知道这两种病的预后吧?”
孟广玉和苗端端点头,孟广玉说:“只管让沈逸试着治疗,什么结果我们都不会抱怨。”
沈逸,是沈危临时给卫不争编的假名,他开玩笑说,家里老人偏心,让他这个老大居安思危,时刻想着为弟弟创造一个安逸的生活。
苗端端说:“如果治不好,能让他们变成……狼人和秃鹫也行,如果,如果能保留下他们的神智更好,不能的话,只要能让他们活着就好。”
那些盗猎者山民变成的狼人和秃鹫,大部分都只保留了动物的直觉和本能,只有大约五分之一保留了部分做为人的思想和感情。没有参与对卫不争和沈危他们的进攻、最后飞离的那十几只秃鹫,就是保住了神智的幸运者。
九个病人都被麻绳层层束缚在床上。
卫不争走近正对着门的那张床边,把左手放在病人的额头上。
苗端端忽然泪如雨下,对着这个士兵说:“高邑,这是我们找到的治疗异能者,你要配合他,你只要能好,能活着,就算变成狼人,我也答应你。”
卫不争眼帘低垂,静静地感受着高邑体内的各种能量波动,他没有贸然输入清灵,他记得大能前辈说过,有一种乌冲,具有把人变成动物的属性,而乌冲和清灵的很多属性是相反的。
假如他能用这种兽化乌冲,引导和激发高邑体内已有的属于狼的那部分能量,让高邑转化为狼人,贸然输入清灵,可能抵消这种兽化乌冲的属性,降低转化的成功概率。
他屏息敛目,仔细地分辨了十分钟,才抬起头,对孟广玉和苗端端说:“我没有任何把握,但,我可以试试。”
苗端端又哭了:“你只要肯试就好。”
卫不争说:“他们的情况太严重,也太复杂,我可能用完我带的所有丹药和我的异能,也无法治好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那三十个人的情况相对较好,我觉得,我应该先治疗他们。”
苗端端连连点头:“好,你说怎么办,我们马上去安排。”
卫不争说:“让张跃大哥帮忙多弄点水,我要用,然后,吧那三十个人全部集中到一个院子里,我治疗期间,不能受到任何干扰。”
孟广玉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张跃,去弄水,越多越好;老关,你安排人,把老李他们全部集中到赵大爷家隔壁的院子,伤员安排好后,所有人撤出有伤员的院子,在院子四周布岗,任何人不得靠近院子三十米以内。”
“是。”外面传来两声兴奋的大吼,跟着就是一大群人跑动的声音。
苗端端也跑了出去:“我去安排,让他们速度快点。”
孟广玉也往外跑:“我亲自安排这个院子的岗哨。”
除了伤员,院子里只剩下沈危和卫不争他们一伙的,王政清担忧地看着卫不争:“这么多人,你受得了吗?”
项蓁和高佑翔也十分纠结:“你,你,治疗归治疗,你也得顾好自己。”
他们担心卫不争,却又实在说不出不让他治疗的话,他们想起了自己失去的那些战友,如果那时候,他们身边有个卫不争这样的人……
沈危也一样,他看着卫不争,半晌,把脸转向了一边:如果不是因为顾忌他们的感受,卫不争完全不必暴露自己的能力,给自己找这么大的麻烦。
卫不争笑了一下:“我家里还有爷爷奶奶呢,我会救人,但不会舍己救人。”
王政清拍了他一下:“这就对了,量力而行。”
沈危没有说话,卫不争趁着孟广玉和苗端端去安排伤员和布岗,又挨着探查另外八个重伤员,沈危一直跟在他身边。
不到十分钟,苗端端就回来了,那三十个伤员已经安排好了,张跃和另外一个水系异能者凝聚出了四缸水。
卫不争说:“差不多了,把那四缸水分到五个缸了,那五个被秃鹫抓伤的,要泡在药水里,还得泡好几天。”
苗端端嗖地一声消失,十几秒后又嗖地出现。
卫不争当着孟广玉、苗端端、张跃和好几个军人的面,从自己的背包里,请神似的拿出了一个比拇指粗大一点的玉瓶:“我太爷爷炼制的培元清毒丹,我得激发丹药的药性后,混入水中,才能生效。”
沈危伸手,请孟广玉他们离开:“激发丹药药性需要使用精神力,凝聚精神力必须全神贯注,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分心,所以,请你们……”
孟广玉他们马上就往外走:“明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