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先惊后怒,差点儿没被这话给气死了:“不就是两颗菜吗?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二嫂忙活了一天,又累又饿的没空跟她计较,只道:“偷菜贼啊!贼偷儿都叫狗子咬死了才好!”
这个说法得到了全家一致的认同,一两颗菜是不值当什么,事实上乡下地头,谁家要是馋了,上门讨颗菜真的不算什么,换菜吃更是很寻常的事儿。可偷窃就是另外一码事儿了,纵容不得。
家里唯一的读书人六郎还摇头晃脑的道:“不告自取视为偷也。”
就算大嫂没念过书,起码“偷”的意思还是知道的,顿时面皮涨得通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话来:“六郎你知道你明个儿要算这半个月来的利润和分成吗?”
六郎:……
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残忍的事情?
明个儿是大年三十,就不能让我安生的过个年吗?
就因为大嫂的这句话,六郎这顿晚饭都没能吃好,几乎是含着眼泪往下咽,一想到要算清楚近半个月的账目,要计算总收入,要扣除投入成本,还要清算库存,以及利润分配……
六郎心里拔凉拔凉的,等吃罢晚饭,众人要么忙着收拾要么忙着消食,只六郎他回屋拿了自己这半个月记的账,揪住他二哥:“你看看你看看,那么多的账啊,要我一天之内给算完?你看啊!”
“弟啊,你二哥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
“没事儿,我念着你听着!”六郎不管三七二十一,非要给他二哥念一念,让他二哥知道算账是个要人命的事情,“……总收入、投入成本、耗损、毛利、纯利、分红!来来,你算啊,你来算啊!明明当初说好了送我去学认字,没说要当账房先生啊,没说啊!!”
二郎也要凉了,他曾经无数次的庆幸当初没抽中短筷子,可他怎么能想到,他媳妇突然就搞了事情,他六弟不敢去找娘和嫂子的麻烦,就独独揪住了他一人。
造孽啊!
更造孽的事情还在后面,晚间回了屋里,二郎正打算劝一劝他媳妇,不想还未开口,就听媳妇神秘兮兮的道:“灶台他爹,年后开春你也别往镇上去了,留在家里帮四弟干干活多好呢。你仔细想想,我为啥能支这个小食摊儿?”
“你做饭好吃呗。”
“比我厨艺好的人多得是!我跟你说,我能支摊儿能发财,全是依仗了四弟妹帮我出主意。我算是看出来了,她脑袋瓜灵光得很,一眨眼就想出个金点子。所以啊,你要多帮衬一把四弟。”
为了能发财,所以要帮四弟干活?
二郎遗传了老朱家的憨气,完全没理顺这两者的逻辑。
“反正你听我的就是了!”二嫂懒得解释那么多,生活不易,为了发财,当然要讨好四房才对。她都想好了,回头得了钱就自掏腰包买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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